259、辩论走到终点,该亮剑了
今天悟空的剧组刚刚转战到青城山,安顿了下来,等待孟时回归拍摄第二阶段的剧情。
管斌扮演的孙悟空的戏份,百分之九十都集中在这一阶段。
虽然他已经把所有的台词,甚至包括对手的台词、走位、情绪都记得滚瓜烂熟。
但真正到了取景地,拍摄计划表都排出来了,依旧感觉自己的心理七上八下。
他怕自己对戏被孟时碾了……
说实话,他看过于楚如那八分钟一镜到底的试镜演出,以及孟时那些眼神、心理戏,已经破防了。
九点,管斌带着酒菜跑到副导演冯杰伟,想要跟他讨教一下该怎么自然的用同一种造型,表现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只是他刚刚坐下,就从公司群里看到了胡晓涛那事。
于是两人,便先把剧本放下,打开电脑。
“从宇宙纪年来看,我们都微不足道,转瞬即逝,所以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管斌看着屏幕里面的胡晓涛和孟时,颇有感触的说,
“在决定加入轻雪传媒之前那段时间,我有过一段情绪,感觉做什么都没有意义。
演电视剧也好,演电影也罢,有名也好,没名也罢,人生短短几十年,到头来大家都是一样要死,何必纠结那么多呢。
我有车有房,每年接几部熟门熟路的角色,轻轻松松就把钱赚了,只要我乐意,大把美女围绕,就这么过,一直到死的那天,好像也挺好。
后来我想通了,如果我真的那么做,可能真的是,有的人二十几岁就死了,只是八十岁才埋。”
冯杰伟问:“你跟孟时说过这些想法吗?”
管斌点点头。
冯杰伟用手指捏起一条切丝的猪耳朵,说:“他怎么说?”
管斌有样学样,也用手拿了片酱牛肉,怅然的说:“这货看了看时间,说到点了。”
冯杰伟不明白,转头问:“什么意思?”
管斌拿着那块牛肉,看着伸手点烟的孟时,“他让我打开网抑云,抑郁那个抑。”
他见冯杰伟还是疑惑,说,“您可以理解为他嘲笑我无病呻吟。”
管斌叹了口气,“我就没见过这货好好说话,连试镜于楚如的时候,都是瞎话连篇,连哄带骗……”
下一刻,孟时说出了反驳胡晓涛虚无主义的那些话。
“认识到一切的虚无本质后,仍然坚持践行这无意义的永恒进程,而非选择逃避。这让他虚无主义的命运,转变成了存在主义的象征。”
管斌有点傻了,看着屏幕里一脸严肃的孟时,说:“孟哥,你在干什么啊,你清醒点啊,孟哥,这是你该说的话吗?啊?”
冯杰伟苦笑,管斌和孟时混久了,越来越像了。
不过这种分裂的状态,倒也合适演两个不同性格,不同时间线的孙悟空。
屏幕里,胡晓涛稍稍收起了对孟时的轻视,说:“你信命吗?可能你现在年轻轻,还不信,但总有一天你会信的。
有些东西生来就是注定的,别人的起点,是你这辈子都走不到的终点,当这一刻来临的时候。
你就会发现,你所有的努力都没有意义。”
孟时依旧面无表情,摇头说:“你压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虚无主义,只是拿虚无主义作为自己享乐的借口而已。
在时间的维度上,人就是不断成为自己还没成为的样子。
不断的革故更新,不断的造就新我。”
胡晓涛有些慌了,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不一样。
这个高中毕业,出乎意料的生猛。
他身体前倾,让自己更加贴近摄像头,试图以这种方式来加强自己的气势,高声说:“借口?哲学家阿尔贝·加缪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
听过吗?
人的生活方式和所做的选择都毫无意义,因为死亡迟早会来。”
“所以在死亡来临之前呢?”
跟胡晓涛逐渐强烈的情绪不同,孟时依旧面无表情的摇头:
“人固有一死,但这是超出人类的个体利益,即需要、欲望、偏爱、希望等意义之外的探讨。
这也是为什么加缪会说: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是自杀的根本所在。
我们都不是全知全能,也都有七情六欲。
内在对知识和思想的渴求,外在对金钱与地位的追寻,这些事物无论哪个都够让我们忙活一辈子。
我们对生活的热情足以用来对抗荒诞的无意义,只要我们心中还有渴望和希望。
虽然我们很容易就会受流行观念支配,容易人云亦云,被外界的事物影响,干扰到自己的认知,谈不上有真正的自己。
所谓的自己,不过是所处的时代和人群的一般化存在。
特别是这个信息时代,这种生活的处境,是我们都很难摆脱的。
生活就像是温水煮青蛙,有它自己的惯性,而且人也很难摆脱自己的惰性,依赖性。
但是,我们要勇于反思,质疑和打破生活的既定方式。
去创造崭新的生活样态。
而不是高举所谓的无意义,任由生活碾碎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