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刘彻:田蚡这六大罪,当给个什么死法!?
劾百官、进谏行策之责,你怎可说老朽落井下石?”主父偃笑道。
“你这恶毒老儒敢说自己不是落井下石?天下儒生何人不知,董子险些殒命便是你的手笔!”田蚡咬牙切齿地骂道。
“田蚡!”刘彻听到董仲舒之名,心中顿时不悦,同时也是一阵心慌,他猛地高声斥骂道,打断了田蚡的狺狺狂吠。
“陛下,中大夫主父偃生性恶毒,最擅长诬陷攀咬他人,陛下万万不可被他蒙蔽啊!陛下!”田蚡的哀嚎越发逼真。
“诬陷?!你是说主父偃所说的这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吗?”刘彻冷笑着质问道。
“这……”正在哭嚎演戏的田蚡被问得语结,不知如何接话。
“朕再问你一次,主父偃弹劾你的事情,难道都不曾发生过吗?”刘彻再次冷声质问。
“这、这都是、是微臣情急之下的一时失态,并非心中真意,陛下,我出任丞相数年,一直忠心耿耿啊!天地可鉴啊!”
田蚡一边哭喊着剖白自己,一边频频向身后看去,不停地给自己的门生故旧递眼色,希望他们能站出来附和维护自己。
但是他忽然发现,身后和身边都静悄悄的,平日那些腆着脸讨好自己的朝臣,一个个都冷眼冷脸,没有任何人站出来。
就连那个聂万年,此刻也对田蚡的示意视而不见,面色极尴尬地看向了别处,全部都像没见过田蚡,不认识田蚡一样。
田蚡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棵大树的根基今日被樊千秋蛀出了虫眼,又被皇帝砍了一斧头,已经开始有一些摇摇欲坠了。
而躲在树下的那些鸟兽最为敏锐,刚一发现田蚡摇摇欲坠,立刻就准备要逃离这树下了,又或者说,他们已经逃走了。
皇帝或者政敌要打击田蚡的时候,田党们自然要尽力维护;可皇帝要对田蚡痛下杀手时,田党们就得立刻远远地躲开。
田恬只是田蚡这棵大树上的分叉,哪怕刚才被皇帝判了腰斩也只是断了田蚡的一根枝丫,可现在主父偃是要挖树根啊。
错了,不是主父偃要挖自己的根,而是平日那“和颜悦色”的皇帝要挖自己的根!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这几年来虽然也流露过怨言,但是对自己这个长辈总是敬重有加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薄恩寡义了?
田家是外戚啊,皇帝倘若只是为了夺权而想要削弱他田蚡的威望和权势那倒还可以理解,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但是看这局面,皇帝是要往死了斗自己!可是,斗倒了自己,便失去了外戚的屏藩,岂不是自毁长城,这是什么手段?
田蚡自然看不清皇帝与历代天子的不同,更看不清皇帝是一个前无古人的千古一帝!
而且,这个千古一帝对权力有一种变态的执着和欲望,更有一种傲人的自负和雄心。
在他的心中,外戚宗亲也好,朝臣奴婢也罢,都是他实现雄心壮志的一件工具而已。
既然是工具,又凭什么和皇帝平起平坐呢,又凭什么与皇帝分享权力呢?
作好牛马和刀剑就可以了。
当田蚡脑子越来越乱之时,背手站立的皇帝默不作声地从玉阶上走下来,来到了跪在地上的田蚡、韩安国之流面前。
这时,天地间的狂风暴雨愈加猛烈了起来。
在那狂风不停地吹扯下,密集的雨点一阵一阵地撞击在殿墙和殿顶上,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既像除夕夜时黔首们燃烧爆竹的声音;又像是两军对垒时,万箭齐发的箭簇落地的声音;更像是笞刑的声音。
当然,最像上天对无德臣子的严苛斥责声:刘彻一时还没有说话,但跪在地上的朝臣,都不由自主地把头压低了些。
“一时失态?你莫忘了,朕刚才一直站在兰台正堂门外,对你的所作所为看得一清二楚,怎么看都不像一时失态啊?”
“陛下……”田蚡哭丧着脸,还想要狡辩,却被刘彻彻底无视了。
“窦婴、张汤、聂万年……你们刚才也在兰台的大堂,你们说说,主父偃弹劾丞相田蚡的这六大罪名,是否属实啊?”
“老臣附议中大夫主父偃,其弹劾之事句句属实!”坐着的窦婴淡定地先开口,其余的两个人也接着跟着附和了起来。
连聂万年都已改换门庭和田家划清界限了,田蚡其余的门生故吏更是看出田蚡大势已去,自然没有一个人再出来回护。
“田蚡,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刘彻看着田蚡说道,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陛下……”田蚡想要争辩,可一想起皇帝当时就站在兰台门外,也就不知从何辩起了,嘴巴开合几次,都没有出声。
他总不能梗着脖子说“皇帝胡言乱语,与满朝大臣合谋诬陷自己”这样的胡话吧。若真说了,自己恐怕又多一条死罪。
“田蚡,朕可没有不让你说话,你现在不出言辩解,你私下可莫要再怨怼于朕了。”刘彻弯下腰,字字分明地冷笑道。
“……”田蚡不言语,好不容易挺直了一些的身体,此刻再一次榻了下去。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田蚡的丞相恐怕当不成了,至少是暂时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