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绘（二十九）

叫几个人过来帮朝目姬大人把神社修缮一遍，其他位置有收获吗?四系系长甩了甩手指间的残灰，笑眯眯汇报，“一条大道，松山路的神社暂时安全，倒是奴良少主那边好像撞到了一个对方的人。“嗯?

以那个刚被袭击的土地神神社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距离较近的土地神神社。

因为不确定敌方选择了哪一个，神久夜和皇昴流、奴良陆生，包括凑热闹的大猫森，按照监察部给出的地址，到了浮世绘町之后就各自挑了一个位置分开行动。皇昴流和森两边都扑了空，倒是神久夜和陆生各自抽中头签。神久夜找到奴良陆生所在的神社的时候，率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神社所在的位置在一片紧挨着居住区的小森林里，后援部的人已经比她先到了，正在往外搬一具巨大的妖怪尸体，光头，着破旧的大褂，长得挺像人，手洗鬼，又一个四国特有的妖怪

这会儿这个两米多高的妖怪已经被一刀穿胸而过，刀口干净利落，并且刀伤的来源方向还是正面，手洗鬼那张和人类大同小异的脸上依稀残留着惊恐震惊，甚至还夹带了一丝迷茫。像是对手都走到他面前了，他却完全没能发现。朝停下来向她行礼的痕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工作不用管她，神久夜回头打量着神社面前的打斗现场，正衡量着基个小鬼又进步了多少，一个声音忽然悄无声息从她背后冒出来“你遇到了袖衣神?

她转过身，奴良陆生就靠在她身后的一株白桦树上，双手懒散地环在身前。他像是从始至终一直站在这里，视线看似随意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看起来没出什么意外的样子。

“袖衣神还能出什么意外?

“以防万一嘛，我还以为这些妖怪敢来东京闹事至少会有所依仗。

这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其他人到来的气息，远处的神社门口小心地探出一个小脑袋。担心地跑出来查看情况的土地神看到神久夜后愣了愣，小心地向她行了个礼，这才退了回去。神久夜冲着土地神微微颔首还礼，问身边的妖怪，“认识?

“...袖本来是江户时期，住在城西的一间杂货店店主的女儿。”奴良陆生沉默了一下，“山本魔王事件爆发时死在了妖怪手里，当时恰好有一间土地神神社空出来，袖意外死亡后没有去轮回，而是留下来成了当地的土地神。因为老爸消灭了山本魔王，袖一直都很感谢奴良组，也很想加入我们。但是出于对阴阳厅立场的考虑，老爸没有同意。我小的时候他带我过来玩过，那时候认识的。

“难怪在胧车上你第一时间就选了这里。

“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少年滑头鬼轻声说，“不过已经没必要去了，在消失名单里。

“山本磨干事件?

另外一边，正在被毛倡妓送回阴阳厅的仓桥和夏目走在浮世绘町的街道上，恰好谈起了同样的话题。“嗯，你刚才不是问奴良组作为一个妖怪组织为什么能和阴阳厅关系不错吗，除了首领的立场一直以来都很亲近人类，并且连着两代首领夫人都是人类女性之外，还有一个挺重要的原因，奴良组成立以来的确帮了阴阳厅挺多忙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三百多年前发生的山本魔王袭击江户事件仓桥涉双手抄在口袋里，时值正午，道路两旁飘来了饭菜的香气，

”夏目你听过山本魔王的传说吗?

夏目迟疑片刻，“只隐约知道好像有这样一个故事，元禄年间的魔王之类的....

“你不清楚也很正常，因为阴阳厅禁止了他的故事流传嘛。”仓桥涉解释，“人类的畏惧和憎恨会给与妖怪诞生的力量，人越是畏惧某一只妖怪，它的力量就会越强。像山本魔王这样在历史中留下过名字的妖怪，如果它的故事在人类社会中广为传播的话，随着时间的流逝它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即便原来的山本魔王已经死去，如果人类一直记得和畏惧他，也会有新的山本魔王诞生出来也不一定。

“所以阴阳厅才禁止了他的故事吗?”夏目恍然，“那位魔王当年做过什么?

元禄十四年，真言宗高僧，也是高野山当代星见契冲在僧房内圆寂，临死前留下最后一条预言，警示江户或有大灾害降临他死后不到半年，预言就应验了。山本大魔王忽然出现在江户城中，率领手下百鬼袭击江户，不少平民百姓甚至达官贵族都死在了这场由妖怪掀起的灾祸里。普通人的历史典籍里对这场灾祸的记录是江户城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地震，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谁，阴阳厅的历道部里自然记载得清清楚楚“当时阴阳寮的总部还在京都，山本魔王出现得毫无预兆，阴阳师这边来不及反应，帮助江户的普通人挡住了这场袭击并且手刃了山本魔王的，就是当时奴良组的二代目。仓桥涉几不可见顿了顿，“也就是刚才那位一目入道大人口中的‘他’，

夏目:“听起来是个很厉害的人，额，妖怪?

“啊，的确是，二代目大人是人和妖的混血。人和妖怪的体质天生冲突，混血极少能够正常出生的。即便侥幸降生，大部分也只会继承到两边的缺陷，力量比不上妖怪，智力也不如人类，只有万中无一的特例能够汲取两族之长。在我们阴阳界，这种情况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