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章 疏勒河之夜
丁世贤,吕道长,丁凫儿,裴泰四个人在乌篷船里吃饭,喝酒,有说有笑。 吃完饭,丁伯伯和丁凫儿两人轮着划了一会儿,天色将暗下来,于是丁伯伯找了一片有芦苇的地方,把船藏到里面,就地在船上过夜。 渭水到了祁连山以西的河段,叫做疏勒河。 疏勒河的水面,在漆黑的夜色下,也变得阴森恐怖,远处是黑越越的山。 有微微的风吹拂,一簇簇芦苇轻轻摇摆,发出轻轻的“哗哗”声。 山、河,轻声呜咽着,仿佛都有灵! …… 丁伯伯掌上牛油灯。和吕道长谈经论道,议论时事。 丁凫儿则拉着裴泰,坐在船头攀谈,对面是茂密的芦苇丛。 丁凫儿给裴泰讲起自己的身世…… “原来,我爹年轻的时候就是这渭水边的樵夫,那个时候爹还很年轻,是单身汉,因为爹身强体壮,划船划得稳,渡船的价格给得又公道。 因此,人们送爹一个外号:‘西渭一樵’。 我娘原来是一个财主家的丫鬟,在财主家干些针线,刺绣的活儿。 后来,财主的儿子引诱她娘,并且和我娘有了不伦的关系。 这财主的儿媳妇为了报复我娘,就到族长那里状告我娘勾引他儿子,族长召开家族大会,决定执行家法,把我娘给沉塘处死。 我爹听说这事,就去岸边观看。恰巧他们把我娘沉塘的地方有芦苇。我爹的水性好,就潜伏在水中,等他们把我娘帮上石头沉到水中。 我爹悄悄游过去,在水里帮我娘解开绑着的石头,并用猪尿泡给我娘呼吸空气。 然后等财主家的人都离去后,悄悄把我娘从水中救出。为了报答我爹,我娘就以身相许,嫁给了我爹。 然后隐姓埋名,生活在偏僻的河边。 后来我娘生下了我,后来娘得了重病,父亲也不懂医术,因此我娘就撒手人寰。 爹一个人辛辛苦苦把我养大。又教我武功。这就是我的经历。该你说你的了。” 裴泰沉思一下,说:“我们家住在白城边上的一个小院,我爹是个医生,我妈则靠养蚕织布……” “打断一下,你说你爹是个医生,而且是个神医。那假如我爹早就认识你爹就好了,也许就可以把我娘的病给治好了。” “是啊,可是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丁凫儿从腰间抽出银笛,一曲悠扬的笛声飘荡在空中,由近至远,诉说着一点思愁。 画面切换到蜀郡的青城山青城寺。 自上次番僧门的老二仇天星和仇天魁被裴泰和吕师父他们打败,逃走后,耿耿于怀。 二人逃回了吐谷浑,位于蜀郡的西北的老巢。回去把战败的情况汇报给老大—仇天罡。 仇天罡大怒,在众弟子面前,厉声斥责老二和老三办事不力。 让他们带些人马再去青城山报复。 于是,仇天星和仇天魁又带了十七八个番僧,奔青城山而去。 这天,欧阳薇薇和花媚紫,魏韦尔还有司马子翼在寺门外一处平地上练武。 这块平地实际上靠近悬崖,视野开阔,可以目视千里,是一块绝佳的观景台。 仇天星和仇天魁带领一群人到了青城山脚下,一行人穿着黄色的番僧服,在蜿蜒的山路上逶迤而上。 欧阳薇薇正在教花媚紫和魏韦尔青城剑法,眼神扫视远处,发现了那些正在上山的小黄点,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危险临近。 她眉头一皱,立即对司马子翼说:“司马公子,我们必须马上回寺内,番僧门的人又来了。”转而对两个徒弟说,“马上跟师父走!” 几个人进了寺内,把大门插好。欧阳薇薇带了一些衣服和银两,然后带领三个人迅速跑到寺内后院的柴房内。 柴房内有锅灶和一堆干柴,靠着一只大陶瓷水缸。 欧阳薇薇挪开干柴,她在地上的方砖上跺了一脚,露出砖缝,她扣起大方砖,露出一个一尺来宽的地道口,一股凉气迎面扑来。 “公子和他们两个先下,下去后往山后走,我垫后。” 司马子翼先跳了下去,然后把花媚紫和魏韦尔接下去。 欧阳薇薇把干柴拉过来放在方砖上,然后跳下地洞,缓缓地把地道口盖住。 地洞里黑得什么也看不见,欧阳薇薇从身上掏出火烛,递给司马子翼。 有了光,这地道的四壁才看得清楚,地面、两边的墙壁,头顶,都是小的方砖做的。 整齐平整的砖缝,四壁光滑。 这个地道是师父那个时候留下来的,那个时候的师父就心思缜密,考虑周全。他想过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最坏的事情,带领众人开凿了这条通往后山的地道。 现在,它终于派上大用途了。 自从师父离开青城山,云游四海,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回来过。 她边猫着腰走,边在心里感谢师父,并默默地祈祷师父还活在人间。 这么多年来,师父在她的心底鼓舞着她,坚守在青城山上。 也有很多次,在她感到无助,多么希望师父突然出现,助她一臂之力。 然而,一直给她的只有失望。师父从来没有出现过。但是在她的心中,永远相信,师父仍然活着。 “师父,还有多远能走到出口呢?”地道的狭小空间使花媚紫感到压抑,她问道。 “马上就到了,师父和司马叔叔都会保护你,现在我们是安全的,别害怕。”欧阳薇薇道。 “嗯,师父……” 推开一个木头门板,他们四个人从地道里钻了出来,出口外面是一个隐蔽的山洞。 山洞的入口又非常隐蔽,它的周围是一堆嶙峋的石头,而且长满了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