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癫狂

安格妮丝根本就不在盐风城。

她在水面上飞行而观察着，看到越发闪烁的深海光辉，疑惑地停下来。

“那是什么？”

海嗣，在浅海区散发着它们的光，那些发光器官令人感到一种怪异的美感，各种意义上的令人感到诡异。

它们本不需要这种器官吧？深海的海嗣怎会需要这种东西。

一定是那种外力促使着他们成为这副模样。

海嗣是被动进化的。

“.......”

安格妮丝的不安越发明显，她甚至想要进入这片浅海区，海嗣的出现会导致很多意外，而吸引海嗣的又是什么？

她来到了教堂前，又看着那些教堂相邻的海水。

伴随着潮湿的腥味弥漫，安格妮丝落入了海洋之中，沉入了与教堂相接的海底深处。

.............

浑浑噩噩。

柏舟大概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感到如此不安了。

很凑巧，也很幸运，安格妮丝也来到了这里。

这是她的噩梦，这座教堂里的人.......令一些刺激的回忆再度袭来........

........

恐惧使柏舟的泪水从眼中迸出，顺着眼角流下，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会成为怪物，如果再次吃下那些的话，她完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想要逃离的思想被无力的躯体拖累，哪怕动一下就会令人疲惫到无力反抗的躯体只得在原地徒劳挣扎......

直到从教士那深蓝长袍下伸出的触手越过柏舟，击碎石台，将柏舟卷起。

滑腻而恶心，这就是怪物.......

柏舟看着那看似还能够称之为人，又不再像一个人的教士。

“哈哈，孩子，这可由不得你。去吧，让大海醒来。”

触手带着柏舟进入溶洞深处的坑洞里，随手将她抛下，那些尖锐的石头刺破了她的皮肤，怪物们朝着她涌去，也许下一刻就会吞没她。

摔落的感觉并不好受，柏舟现在的身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怪物们围在她身边，绝望而无助。

海嗣们撕咬她的手臂，大腿，吞食她的血肉。而坑洞上方，柏舟看到那位自称教士的人手拿权杖，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似是很希望看到她的反应一般。

血液的过量流失使柏舟的视线和意识都逐渐模糊，直到柏舟的意识陷入无尽的黑暗中。而后，无光的纯黑瞳孔染上血色，纯黑的头发从根部开始逐渐发白。

这一刻，坑洞下的海嗣们听到了同胞的请求，停止了对柏舟的啃食，等待着成为她的养分。

一个有益于大群进展的实验。

转变只在这一瞬之间，猩红的瞳孔在这黑暗的溶洞中越发亮眼，对怪物血肉的不断摄取使柏舟被吃掉的血肉再次长出，回到最初的模样。

“哈哈哈，好孩子，看啊，大海的馈赠正在你的身上显现!”

教士兴奋的话语回荡在空洞的溶洞中，可惜这话传达不到柏舟的耳中，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只知进食与狩猎的野兽罢了。

再一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被血水浸染的地面与遍地的骸骨。

“啊.......”

柏舟用双手捂住嘴巴，试图适应生理不适带来的反胃，但双手触碰脸颊带来的粘稠感，以及嘴里尝到的血腥味使柏舟顾不得生理不适，看向了她摊开的双手。嫩白的双手已被血液染成红色，这让柏舟不住的加重了呼吸。

…这些，难道是我做的吗?我吃了那些怪物?身体也再次复原了，难道我也已经变成怪物了吗?

“看来我们的好孩子已经醒了，不过，这次的时间花的有点多啊…？”

教士的话打断了柏舟对自己的询问，让她抬头望向坑洞上方的男人，那些触手延伸，令人厌恶和抗拒。

“你到底想要什么?求你放过我，我不想变成那样的怪物呜呜.......”

柏舟无助跪坐在地上，她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话语逐渐变得呜咽，期待他能给自己答案。

“怪物?胡扯!那不过是陆生牲畜的污蔑，我们是最高层次的生命形态，是大海的子嗣!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可是无上的荣光!”

教士给了柏舟不一样的答案，可柏舟并不明白并不理解，她始终认为那就是招致灾祸的怪物，那些怪物形体诡异，没有智慧，本能占据了上分，大群同胞的言语铸造着疯狂。

“不，不…”

并未得到想要答案的柏舟无节制的重复着“不”，不再搭理上面的教士。

“唉，对不明教义的陆生牲畜进行说明总是浪费口舌,算了,接着进行实验吧,再这之后，得再注射一次药剂了。”

教士摇着头走向溶洞内古老的实验器，海嗣们越过他，落入柏舟所在的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