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一瞥

斯卡蒂不知不觉间与一位少女交流起来，柏舟在安格妮丝不再行动后便一直在观察其他的人们。

他们的品质似乎很是恶劣，有好几位都试图夺走她腰间的佩剑，却终究没有被抢走，反被她轻轻敲打着手背，强忍着不动手的冲动。

这些人就像是她。

柏舟此前还未对自己这般，被深海教会改造过......还没有变成海嗣的人有过同类这一归属。

现如今......这些人，让她回想起了很多年前。

那个时候，她是否就像这些人，不再有所思想，沉浸在吞食海嗣的血肉当中。

“安格妮丝，他们吃了海嗣的肉。”

安格妮丝有些怅然若失地抬起头，她被眼前的市民吞没，转而轻盈地站起躲开他们，手中已然出现了一根尖锐的法杖。

这并不同于“弥音”，只不过她操控源石技艺仿制而成的普通法杖。

“你们之前去做了什么（伊比利亚语）？”

安格妮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再回想那些可能的事物，她目前不清楚成为海嗣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还从未见过正常人类变成海嗣后，体型是否会随之改变。

她唯二见过的人形海嗣就是当初那位画家和水月，但除此之外皆为恐鱼或是一些花朵。

柏舟从未有过如此感到内心的抗拒，她看着那些人，就连想要接触的心都没有了.......只觉得一切和当初是那么相似，这一切的问题也都可以跟随这一线索随之追查。

“他们的状态，和以前的我很相似，如果没有猜错，也许是歪打正着撞到了改造我的教士，他在当初的实验尤为粗暴，将很多人通过手术改造后扔进了几乎深不见底的坑洞中.......”

“那些海嗣本该吞噬我，那些怪物包裹住我，那是已经被海嗣基因改造的人类，他们失去了人形，沦为了怪物。”

安格妮丝和柏舟就这样大声交流着，丝毫没有顾及其他人是否能够听懂。

哥伦比亚语，这些土生土长的伊比利亚人又怎么会听明白呢？

安格妮丝回想着斯卡蒂曾经传递过的信息，名为劳伦缇娜的深海猎人也在这座城中，她下意识感受着四处的灵魂，灰白的涟漪扩散，却触碰到一处不同寻常的信息流，让她顿时捂住大脑，打断了灵魂的检测。

“.......源石的内部正在回应我的检测，可是这里哪里有源石.......？为什么我去感应会触碰，接触到源石？”

安格妮丝无法理解，她感受到那些人对自己投来警惕的目光，作为外来人，她被其他人推搡、驱赶.......

而柏舟在他们之中，仿佛就是盐风城的市民。

安格妮丝没有反抗，她怔怔地看着柏舟，眼神中已然传递着自己的言语。

柏舟很清楚安格妮丝想要让自己做什么，眼前其他人都因为柏舟本身的特殊，哪怕并不认识柏舟，也将她当作了自己一边的人。

只是安格妮丝不太清楚，不太了解自己。

柏舟同样有些崩溃，她不愿意与这些人待在一起，爱人之死与自己最痛苦的回忆均来自于自己和这些人的“共同点”，她想要远离这些人，看向了远处的教堂，握紧了手中的剑。

安格妮丝在这一瞬感受到了对方的无助，她试图伸出手，却在这时被一道视线扫过，感到全身都沦为对方眼中的猎物。

未知之处的视线，等安格妮丝再想要去寻找已经找不到了。

.............

“那人很像安妮.......”

“看来是这副身体受到这些渣滓的影响，海嗣化加深让我的精神也变差了。 ”

“呵呵.......歌蕾蒂娅，真是废物，那可是萨科塔，怎么会是你的安妮.......”

一些自言自语在躯壳中回荡，视线早已收回，她不再存在于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