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迷迭香的锚

迷迭香总是会在某一天，使用源石技艺的时候，突然感受到脑海中一直回荡的，各种各样的声音。

他们的声音似乎很熟悉，以至于安格妮丝会在片刻阶段感受到亲切感，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痛苦。

那些声音让她几乎无法集中注意力，而在使用源石技艺过度，或是情绪过于激动时，那些杂乱的声音更是让她无比痛苦。

迷迭香会时不时想起，那些是哥哥姐姐们的声音，可是……

哥哥姐姐是谁呢？

迷迭香会在第二天忘记这些问题，也会忘记遭受到的部分痛苦，而她也从未在笔记中记录这些事情，她想着：

笔记是用来记录一切美好的事物的。

迷迭香向来这样想着，她会在某一天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似乎身处于一个实验室内，周围是她的哥哥姐姐们。

只是……哥哥姐姐的部分似乎早已在她的记忆中逝去了，其他的哥哥姐姐……似乎也在记忆的最后离开了她。

他们很痛苦，对于那些穿着着白大衣的人的实验，他们抗拒、麻木，苦不堪言。

直到哥哥姐姐们来到她的脑海里时，迷迭香也能感受到他们被囚禁在这里的痛苦。

第二天，她再次忘记了这件事。

安格妮丝姐姐来到了她的宿舍，找到她，诉说着生长和记忆治愈的可能性。

迷迭香很高兴，她高兴自己可以长高高了，也高兴自己的记忆不再缺失，会忘记很多东西了。

但她更高兴的，是自己的姐姐竟然这么棒，什么病都可以治。

她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而随着她躺在了手术台上，她自己的意识也陷入了沉睡。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些熟悉的声音。

那些声音中似乎饱含着解脱的情绪，一直以来折磨着她，也折磨着她哥哥姐姐的囚笼，终于被打破了。

迷迭香能够感受到，他们的力量开始融入自己的灵魂，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她为此悲伤，同样的，为他们能够脱离长久以来的苦难感到高兴。

可紧接着，她就突然感觉到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出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姐姐，姐姐！”

迷迭香大声叫着，可无济于事，她的声音仅仅回荡在自己的脑海当中，无数的意识开始出现在她的大脑当中，即便仅仅存在于垂体。

她仿佛已经能够看到，在垂体的激素指引下。自己的身体会逐渐生长出鳞片，这并非海嗣化的后果，而是自然生长，仿佛她就该这样长大。

“不……不要！”

迷迭香带着哭腔的声音回荡在她的脑海中，而那些数不清的意识化作了大海，在她的脑海当中涌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吞没她。

冰冷的意识集体包围着她，无数的呓语在她的耳边回响。

迷迭香无助地想着安格妮丝，想着自己的姐姐什么时候能够出现在她的眼前，解救她现在的困境。

“姐姐，你在哪？呜……姐姐……”

迷迭香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经对安格妮丝所说过的话。

“我可以独立的，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求着姐姐留在身边的小可怜了！”

迷迭香的表情逐渐坚毅起来，她不断挥舞着双手，抵挡着呓语与意识的同化。

“不！”

那个身上长满鳞片，呆滞地呢喃着“血亲”的她，才不是她！

“我是迷迭香！”

“我不是怪物，无论是姐姐，还是罗德岛的人，都跟我说过，我不是怪物，我是人类！”

“我是迷迭香……”

“我是……安格妮丝·艾尔菲斯的妹妹，我是菲林，就像姐姐所说的，正常的菲林女孩……”

“我不是你们！”

迷迭香向前抓去。她似乎抓住了安格妮丝的手，即便那只是幻影，但她的思维信标已经在汹涌的大海中形成。

她找到了她的锚。

…………

安格妮丝的源石技艺已经支撑不住了。

塞雷娅的钙质化过于强大，而其他的干员也开始在凯尔希的指令下开始破坏她的混合法术结界，她终究是抵抗不住那么多人的法术的，随着结界被打破，摇摇晃晃的她望向了凯尔希和塞雷娅。

还没等Mon3tr有所行动，塞雷娅就脸色阴沉地先行一步，来到了安格妮丝的面前。

钙质覆盖了塞雷娅的拳头，还没等安格妮丝有所反应，塞雷娅就抬起自己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安格妮丝的脸上。

“呃啊......”

安格妮丝脸色惨白地看着塞雷娅，她的血液从鼻腔中流了下来，她也终于倒在了地上，无力地看着她，也看着呼吸均匀，却迟迟不醒来的迷迭香。

「果然还是这种情况了？」

安格妮丝的视线有些模糊，也许是因为塞雷娅的那一拳，力度实在是过于大了，她可以肯定，如果是打在一个正常人的脸上，那个人的面部骨骼就已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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