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两人激斗近百招之后,雨晴枝垂进招愈来愈快,两柄半月形兵刃幻成两团银色的光圈将黑煞包围住,周围的树叶都被她刃风逼的片片飘落,韩庭突觉脸上滴了几滴温热的水滴,伸指拭去,在月光一看,竟是殷红的鲜血,不禁一惊,向两人望去,但见黑煞衣衫上已渗出片片血渍,更是一喜,心想:“原来是这老贼受了伤,看来他支持不了多久了。”瞥眼瞧见黑煞脸面,见他嘴角含笑,神情甚是得意,心下纳闷:“为何他受了伤,还这么高兴,难道被雨晴枝垂打傻了?”又过了一炷香时分,却见黑煞脸上笑容愈来愈盛,耳中却听到雨晴枝垂粗重的喘息声,显是力不从心。 原来正如黑煞所料,雨晴枝垂在攻击力近半个时辰后,终于渐渐慢了下来,自己身上虽然多处受伤,但均是皮外伤,并未伤及要害,而雨晴枝垂却拼尽了全身功力,就像一支蜡烛,终于要燃到尽头了。此刻雨晴枝垂心中最担心的并非自己的生死,而是岛主韩庭的安危,她万没料到自己服了毒药,最终仍未能与黑煞同归于尽,只是不能救了韩庭,心下不甘,咬牙使出最后一点劲力,脱手将双刃向黑煞一前一后掷去。黑煞哈哈大笑,左袖轻轻一挥,将两件兵刃拂开,右掌乘隙拍出,喝道:“躺下吧!” 啪的一声轻响,雨晴枝垂胸前中掌,身子向后飞出数丈远,摔在了地上。她倒地的一瞬间,扭头向韩庭躺身的地方望去,想要提醒她赶紧逃走,却发现韩庭竟不见了踪影,心中一喜:“她……她已经逃走了吗,太好了!”又想道:“河津,我……我已尽了力,咱们……咱们狼岛七樱没有失职。”想转头再向河津樱躺身之处望一眼,奈何她早已油尽灯枯,浑身上下半点力气也无,向扭一下脖颈都办不到,心中默念道:“河津,咱们来世……来世还在一起。”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煞见雨晴枝垂力脱而亡,长舒了一口气,转头去看韩庭,这才发现她不见了踪影,还道她爬到暗处躲了起来,四下里又找了一通,仍是没有,暗忖道:“这丫头受了我一记重手,按说连起身都难,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难道是有人趁我跟雨晴枝垂打斗时将她救走了?”以他的武功,别说在他身边就走一个人,就算在一里之外屏息凝气,也会被他察觉。 黑煞仍不死心,又围着空地方圆数十丈仔仔细细搜寻了一番,仍是一无所获,他接着又跃上一株大树的树顶四下里眺望,只见四周尽是黑压压的枣树,一阵夜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地上被月光投下树叶的影子纷纷摇动,犹如群魔乱舞。如此密集的枣林,在夜色掩映之下,就算藏身个把人,也不易找寻。黑煞无奈,又跃回地面。 他本来盘算的很好,先是设计将狼岛七樱各个击破,然后再拿住韩庭,从她手中夺得岛主令牌,只要令牌一到手,自己便是樱花岛的新任岛主,狼岛七樱若是愿意归顺自己便罢,倘若他们执迷不悟,那便尽数杀了。可是现下七樱算是解决了,韩庭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再也不见半点踪影,心下越想越气,越想越是不甘。大怒之下,挥掌向雨晴枝垂的尸身凌空劈去,啪的一声闷响,雨晴的肚腹被击破一个大洞,啪啪啪啪,黑煞接连出掌,随着雨晴枝垂的尸身被掌力击的稀烂,黑煞的一腔怨怒之气,也尽数发泄在她身上。 过了一会,黑煞突然想道:“那小丫头被人救走那是断然无疑的,然而谁有能耐在我眼皮底下救人而不被我察觉呢,对了,那个装疯卖傻的叫花子,只有他才有这个能耐,只是他武功与我相若,既然能救人,为何不趁我与雨晴枝垂斗得不可开交之际直接出手将我杀了呢?”他思索良久,却始终猜不透其中缘由。 然而黑煞只猜对了一半,韩庭确是被人救走了,但救她的人却非撒疯子,而是另有其人。 原来韩庭见雨晴枝垂与黑煞相斗,渐落下风,有心上前想帮,奈何力不从心,心中一急,脑中顿时一阵晕眩,昏昏沉沉中只感到有人将自己负在背上飞奔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韩庭从昏沉中悠悠醒转,发现自己仍是被那人背着奔跑,此刻天已微亮,晨曦的阳光从自己右侧射了过来,才知道这人是背着自己一直向北。从这人后背看来是一名男子,不由得又羞又急,忙道:“你是谁,快,快放我下来!” 那人陡的止步,将韩庭轻轻放下地,转过身来。韩庭一见此人,登时一怔,道:“又是你?”原来此人正是耶律昊天。 耶律昊天笑道:“怎么样,你在我背上睡了一晚上了,睡得可舒服吗?”韩庭想到自己伏在此人背上良久,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啐道:“谁要你来救我?”突然想起一事,脱口道:“糟了,雨晴枝垂呢,她,她怎么样了?”语音中充满着焦急与关切。耶律昊天道:“谁是雨晴枝垂,是昨晚跟那男子打架的那名女子吗?” 韩庭道:“不错,是她,她……你知道她怎样了吗?” 耶律昊天沉吟道:“昨晚那两人都很厉害,武功之高,是我生平仅见,不过他俩到底谁输谁赢,我就不知道了。” 韩庭急道:“你为什么只救我,不帮我的朋友呢,那老贼厉害的紧,雨晴肯定是没命的了,不行,我得回去。”说着欲挣扎着起身,谁知身子刚一动弹,登时感到胸口一阵剧痛,不禁皱眉道:“我,我胸口疼的厉害。” 耶律昊天蹲下身来,伸指在她右腕上轻轻一搭,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