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了起来。 正吃到第三碗面,忽闻一阵奇异的香味飘进鼻端,接着便听到邻座有人叫道:“好酒啊好酒!”乔峰循声看去,只见邻座桌上一条大汉正将一个大坛子拍开,从里面倒出满满一大碗“水”来,举碗就唇,一饮而尽,伸袖抹了抹嘴,自言自语道:“真痛快!”说着又倒了一碗,仰脖子喝干。 乔峰幼时也曾听父亲提起过“酒”这种东西,但从未见过,更未饮过,此刻见那人喝的爽快,不禁好奇心起,走到那大汉桌前,抱拳问道:“请问大叔,这像水的东西,就是酒吗?” 那大汉哈哈笑了一声,道:“小兄弟,你没喝过酒吧?来来来,给你尝尝,味道可香啦!”说着又取过一只大碗,倒了一碗酒,递给乔峰。 乔峰也不推辞,说了声“多谢”,举起酒碗便喝。只喝得一大口,便觉酒水入口辛辣,难以下咽,但他不便吐将出来,闭着眼咕咚一声咽了下去,腹中登时便感到犹如一团烈火在熊熊焚烧。他吐了吐舌头,道:“好苦!” 那大汉笑道:“你初次喝酒,自然不适,喝惯了就好了。”说着便欲伸手接过酒碗。 乔峰见他眼中颇有轻视之意,登时激起了好胜之心,道:“且慢,我再喝一口!”说着又喝了一口,这次他有了防备,不像刚才那么猛灌了一大口,而是先将酒水含在嘴里,分数口咽下肚。果然这次不如先前那么火烫,但自口至腹仍是火辣辣的极不好受。 乔峰一面闭紧口唇,不让腹中酒水呕将出来,一面运起师授内力与这股热辣酒水相抗。霎时间,内力与酒水在他腹中激斗冲击,五脏六腑犹如翻江倒海般甚是难受。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之间,这股内力与酒水融为一体,迅捷无伦的在周身各处经脉游走。 乔峰心下一惊:“不好,这酒水跑到我经脉中去了,会不会对我功力有损?”但略一提气,只觉精神奕奕,浑身舒泰无比。其实他哪里知道,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又怎能像真气内力那样游走在经脉穴道中呢,只因他运内力将酒中的热辣之气化解,合二为一,是以便有一种酒水游走经脉的错觉。这两口酒所含的热辣之气对他内力虽无增长之功,但他的内劲也因此携带了酒气的热辣之劲。 乔峰两大口酒下肚,非但无丝毫醉态,反而感到更加神清气爽,不由得也是长呼了一口气,道:“的确痛快!”说着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那大汉怔怔的瞧着乔峰,颇感诧异,问道:“小兄弟,你当真是第一次喝酒吗?”这一碗烈酒便是大半斤,寻常不会喝酒之人若是一口喝干半斤烈酒,就算不当场醉倒,也必头晕眼花,然而他见乔峰喝第一口时尚微有醉意,谁知越喝越是神采飞扬,不禁惊奇不已。 乔峰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叔请我喝这一碗酒,余下这几碗,都算在我的账上,我请还你。”回头招呼酒保又打了十斤酒。两人你一碗,我一碗的对饮起来。 两人互通姓名,原来那大汉姓李名豪,是甘陕道上一家镖局的总镖头。 这李豪也是个豪爽之人,酒量极宏,常饮二十斤烈酒而面不改色,乔峰虽是初尝酒味,但因他以内力消解酒气,竟也能与李豪喝个旗鼓相当。 李豪久历江湖,见多识广,谈及江湖上许多趣闻轶事,只听的初次下山的乔峰不住口的叫好。两人边谈边喝,过不多时,二十斤烈酒已坛底朝天,只瞧得旁边的酒保不住咂舌。 两人正饮的兴起,只听得马蹄声响,大道上一队人马疾驰而来,马蹄翻飞,溅的地上尘沙飞扬,行人纷纷掩鼻躲避。 李豪一见这群人,立时脸色一变。乔峰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李大哥,怎么了?” 李豪低声道:“这群人是契丹人!” 乔峰吃了一惊,道:“是契丹人,你认得他们吗?” 李豪道:“我常在各地走镖,宋人、契丹人、西夏人,一望而知。这群人虽穿着汉人装束,但观其身形相貌,自是契丹人无异。如我所料不错的话,这群人大都不会讲汉话。” 乔峰道:“是么?” 说话间,那队人马已驰近客店。纷纷翻身下马,进了客店。乔峰仔细向这群人瞧去,只见他们个个形貌粗豪、神情凶狠,果真与中土汉人有些不同,再看他们背上包裹又长又宽,显是装着异样兵刃。 这群人一共三十多人,进了客店,分坐在七八张桌子上,为首的一名瘦削汉子吩咐酒保上酒上肉,一会酒肉上来,这群人只埋头吃喝,一个说话的也没有。 乔峰心想:“这么一大群人坐在一起吃饭喝酒,必定会大吵大闹,喧哗叫嚷,而这群人却均默不作声,可见果真便如李大哥所说,他们不会讲汉话,那么便有八成是契丹人了。契丹是我大宋的死仇,这群人若是穿着契丹衣衫,说着本族言语,在我们汉人之地不免骇人听闻,寸步难行,是以他们身着汉服,闭口不言。” 又想:“师傅这次派我下山,便是助边关守将抗击契丹铁骑。两军交战之际,这群契丹武士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大宋境内,必定有所图谋,既然让我碰上了,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好歹也要查明他们到底有何企图。” 李豪见他沉思不语,问道:“乔兄弟,怎么了?” 乔峰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原来他在思量对策,想想如何才能探听到这群契丹人的阴谋。然而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没有半分江湖阅历,一时之间,又哪能想得出什么妙策,况且这群人一言不发,又怎能探听得到。心想只有先暗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