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北宋年间，宋辽连年交战，其时辽国强盛而宋朝孱弱，宋与辽交兵，总是败多胜少。太平兴国五年，辽将萧拙李欲领兵十万大举进军雁门关。宋朝派在上京的细作将这一消息传进雁门关。代州刺史杨业得知消息，心急如焚。须知大宋在宋辽边境驻扎边防军不过五万，而雁门关一带守军仅有数千人。　　杨业虽是大宋名将，善于用兵，又常年与契丹族兵打交道，然而以区区数千之数对抗辽国十万兵马，无疑是以卵击石。他一面加固边防，同时吩咐探子时刻监视敌情，一面潜人火速赶往晋阳，报请节制西北军事的三交口驻泊兵马都部署潘美发兵为援。　　军情紧急，半刻也延缓不得，杨业手下彭、李两名参将共率十二名机警灵活、身手矫健的好手星夜从雁门关赶往晋阳。　　雁门关与晋阳同属山西境内，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一路无碍，一夜之间便能奔个来回。　　十四骑快马加鞭奔驰两三个时辰，来到一处峡谷，两边群山壁立，只有中间一条狭道直通出口。其时已是半夜，一阵阵山风过处，山壁间传来呜呜之声，犹如鬼哭狼嚎，众人虽久经沙场，然而当此情景，却不禁人人毛骨悚然。彭参将挥手命众人稍缓骑速，大声道：“兄弟们，此地地势凶险，常有强人盗贼出没，咱们稍事休息，待会一鼓作气，冲出这鬼地方！”众人齐声称是。　　当下众人翻身下马，倚在山壁上修整片刻，正欲上马前行，只听嗖嗖几声轻响，山坳出转出十余名黑衣汉子，在前面一字排开，拦住去路，这些汉子手中所持长剑钢刀，在月光映照下闪烁发光。彭参将心里咯噔一下，心想瞧这些人的装束，显然并非寻常强人，莫非是契丹武士，得到讯息前来拦阻我们去请援兵。　　李参将在他耳边低声道：“哥哥，怎么样？”　　彭参将道：“我先问问，是哪一路的？”当下抱拳道：“各位英雄请了，咱们都是雁门关守将杨业杨将军属下，只因军情紧急，道经贵处，没来的及向各位好汉请安，鲁莽之处，还望恕罪。改日我们必当亲自负荆登门。不知贵保号在何处开山？”他入营之前曾是武林中人，这种江湖上的场面话于他可说是驾轻就熟。　　那群黑衣人中一名领头的左手一挥，他身后十余名汉子四散分开，将彭、李二参将及十二名随从团团围住。　　李参将年纪比彭参将小得多，脾气也暴躁的多，当下喝道：“哥哥，用不着跟他们罗唣，先打退他们再说。”彭参见一时还猜不透对方的来历，刚要说“休得鲁莽。”李参将已挥舞钢刀向那领头的黑衣人砍去。　　那黑衣人头领一声唿哨，那群黑衣人纷纷挥兵刃砍上，他自己抽出长剑，与李参将斗在一处。霎时之间，兵刃撞击声，喊杀声响成一片。这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甫一交手，众官兵便被杀了两人，但这些官兵都是常年在战场的死人堆里滚过来的，一旦拼杀起来人人连性命都可不顾。众黑衣人武功虽比官兵为高，一时间却也被迫的手忙脚乱。　　彭参将眼见己方势弱，而李参将与那黑衣人头领相斗，数招间便落下风，当下更不多想，拔出钢刀，纵身跃入战团，与李参将合战那黑衣人头领。　　那黑衣人长剑左挡右架，虽是以一敌二，仍是进攻多而遮拦少，斗到酣处，李参将一不留神，左臂被那黑衣人头领一剑刺伤，登时鲜血长流。李参将红了眼睛，怒吼连连，钢刀舞得呼呼风响，向那黑衣人头领急砍而去。　　彭参见一瞥眼间，见己方又有四名随从倒地，死活不知，心想：“打将下去，我方必全军覆没，死倒没什么，若是延误了军情，请不到援兵，那可麻烦了！”心念到处，大喝一声，合身向那黑衣人头领扑上，一面挥舞钢刀一面对李参将喊道：“我敌住他，你快走！”　　李参将大声道：“我怎能抛下哥哥？”　　彭参将喝道：“军情要紧，还是你我性命要紧，这当还逞什么英雄？快走，快走，只要有一个人冲出去，请到了援兵，咱们就算死也无憾了。”说话间，钢刀舞得更急了。　　李参将与彭参将同军作战十数年，亲如兄弟手足，此刻一旦生死相离，不由得心中一酸，大声道：“哥哥，你保重。”挥刀架开那黑衣人头领刺来的一剑，一矮身，从他身侧钻了出去。　　那黑衣人头领狞笑道：“哪里逃？”长剑圈转，斜削向李参将后背。彭参将钢刀递将过去，当的一声，挡开了这一剑，只是他救人心切，这一下胸前门户大开，那黑衣人头领一个肘撞，正中彭参将胸口。彭参见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向后倒去。就这么一耽搁，李参将已在五之外。　　那黑衣人头领仗剑急追，他轻功比李参将高明得多，只追的几步，便到李参将身后。彭参将眼看李参将危殆，不及细想，刚到脱手飞出，掷向那黑衣人头领后心。那黑衣人正待一剑向李参将斩去，忽听身后风声劲急，只得回剑挡架，刀剑相交，只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不禁一怔：“这贼子手劲好大！”　　李参将得了这个余裕，又向前奔出数丈，抢到一匹马前，刚待翻身上马，募地里忽听喊声震天，一群人从一块大岩石后冲杀出来，心中一惊：“原来敌人还埋伏了大批人马，这下可真糟了。”一时间竟忘了跨上马背。　　彭参将胸口受伤，一时倒地不起，但他却瞧得清清楚楚，这群刚冲出的人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花子，待看清那领头的花子相貌时，更是惊喜，大声道：“是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