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几孤风月，屡变星霜

游却都被水神占据了，不止是夏南江的干流，就连大大小小的支流，里头也都是水神。

除了水域之外，两岸青山也都被一名又一名山神占据了，如今夏南省的地界，旁的地方还是一片酷热潮湿，瘴气密布，毒虫无数的作派。

但只是这夏南江水域以及靠近夏南江的地界，却早已是一番风清气朗，四季分明，气候适宜的模样。

别说什么瘴气、毒虫了，就连野生英灵和雨林野兽，也少了许多。

即使有，也得了山神、水神的教化，凶性降了许多，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这才有了如今这幅景象。

毕竟人只有在生命安全有所保障的情况下，才会想其他的东西，这是繁华的基础。

没有山神、水神以及隐没在天地间的四序神、节气神护持，沈观夜想发展南洋大陆，千难万难，只能靠时间慢慢消化。

就像天夏的前人们慢慢开发天夏的南方一样，这些地方在古时候，环境可不见得比南洋大陆要好上多少。

沈观夜骑着青蛟往夏南省的北面而去，苏鸢与他共乘一龙，望着下方的景色，神情中带着慨然。

她几乎是一路看着沈观夜成长而来。

不，以沈观夜崛起的速度，这都不是成长了，而是暴长。

若非亲眼所见，她很难相信，一个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成长到这个地步，就是历史里的开国皇帝，王侯将相怕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也就一些有着神话因素的话本主角，能有这番造化和经历。

更难得的是，苏鸢不知道沈观夜本人有没有意识到，他跟其他的上位者有着一点很大的不同。

其他的上位者，不管是善是恶，是正直还是奸佞，骨子里其实是不把底层的人当人的，人多了甚至会被视为负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像燕昭王、李芝豹那样完全看不到底层人死活的统治者。

因为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人的存在，那死上几十万上百万，跟他们有关系吗？

苏鸢自己就是底层人出身，可太清楚作为底层人的滋味了，后来因为天赋绝佳，而逐渐看到了更高的风景，对于那些上流人士乃至于统治者的作派，也有观察。

对这些人来说，底层人那就是一个数字，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着各自的喜怒哀乐。

但沈观夜不一样，他的眼里有最下面的这些人，脑子里有这些人的生活和福祉。

说起来就是一个观念的差别，可就是这个观念，或许一千年都拐不过来，也正是这个观念的差别，让夏南阀得到了比预期还要快的发展。

有志者事竟成。

人的潜力有时候是无限的，如果连想都不去想，自然不可能去尝试，更不可能竭尽全力去努力。

因为沈观夜这个头，愿意替最底层考虑，将底层人的福祉放在心上，耳濡目染之下，底下人自然也会有所改变。

一个组织，说到底会变成首脑的模样。

首脑是什么样的性格，多少会反映在整个组织的作风上。

观念一旦发生变化，所能爆发的势能是惊人的，而这些对于仍处于燕昭王、李芝豹魔爪下的老百姓来说，吸引力是惊人的。

所以都不用夏南阀刻意做什么，过去的这一年，每天都会大量的老百姓举家投奔夏南阀，不少甚至还私下来串联，让夏南阀派兵去攻打他们所在的城镇。

以至于夏南阀原本没想着扩张，至少没想着大肆扩张，先花了一两年的时间，好好消化先前吞并的地盘和人口再说，但有时候大势一成，别说敌人挡不住，就是自己人想拉也拉不住。

于是，“稀里糊涂”的，这一年时间，夏南阀的地盘又扩张了许多，人口增加的更多。如今的夏南阀，人口已经有将近两千万，着实是不小的体量了。

吞并的这些地盘，大多数来自于李芝豹的崇陵阀。

因为沈观夜暂时还不想将燕昭王逼到死角，以致他狗急跳墙，所以这一年来，夏南阀在破军阀的方向上，主要是战略防守，没怎么主动进攻过，对于地盘的“野心”并不大。

反观崇陵阀，虽然李芝豹是燕昭王脚下的一条狗，这件事哪怕是平头老百姓都知道，但两家到底不是一家，夏南阀对崇陵阀的进攻，跟直接进攻破军阀，到底是不一样的。

而燕昭王这个人，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当初在护国战争中就当了缩头乌龟，现如今面对夏南阀对于崇陵阀的进攻，不知是先前那场大败还是裴嶙的“背叛”大大坏了燕昭王的心智，他竟然对于李芝豹见死不救。

沈观夜完全不知道燕昭王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会出这样的昏招，但人家将这样的大礼都送到面前了，他焉能有不取之礼？

毫不客气地就收下了。

这才有了地盘的不断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