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有些人在工,有些人在背后蛐蛐帝皇
这句话中的潜台词或许本更能令人惊讶,可惜,希尔的脑容量已经完全被“帝皇的真实体型其实只是凡人大小”这一爆炸性的信息挤占了,没有去阅读新出现的这几句话背后意思的余裕。
与希尔的反应相对,并非帝国人、对帝皇也没什么特别感情的戴比特显然豁免了这一轮精神冲击。在前者安静下来之后,后者还试图把话题转回到能与之前的讨论衔接得上的另一个无关问题上:
“之前我就有一个疑问:这些魔术上的问题,其实你也没必要非得跟我讨论吧?”他这样说。倒不是他不愿意承担这个给知识储备严重偏科的三流魔术师扫盲的工作,只是一种在效率上的单纯疑问,“迦勒底所记录的灵基肖像当中,肯定存在有许多在各种情况里都能帮得上忙的能人异士。你直接尝试进行英灵召唤,岂不是比等我从美杜莎那边赶过来快得多?”
这本是一个对知情者来讲会自然产生的疑问,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藤丸立香还是卡住了一瞬间。
一行人已经进入了风暴边界号内部,舷梯和舱门缓缓在他们背后收起。在阿拉克斯·天使穹顶之下偏红的模拟日光和船内的白色灯光相互交汇的最后这一点时间里,灵基肖像的主人深吸了一口气。
“……恩奇都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如此回答,“在这个宇宙当中,从者会被大致视同为一种亚空间生物,并且有被混沌四神污染的可能。”
戴比特虽然对话题的突然转向有些莫名,但还是点了点头:“从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只要简单地了解过少许恶魔学的知识,并且对英灵从者的构成有大概认识的魔术师,都应该能轻易做出这类推断。但这终归只是个推断,不应该令你投鼠忌器——”
他本还有后半句论述没有说,但藤丸立香此时陡然难过地长叹了一口气。其中蕴含的感情实在是不对劲,令不太读气氛的戴比特也不禁住了口。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戴比特。”她带着一种微妙的苦笑反问对方,“伱觉得,我是那种具备在一件事发生之前,先意识到相关理论的知识量的魔术师吗?”
戴比特顿住了。他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什么?”他对这句话有所猜想,但他怀疑自己猜错了。他本就在这方面不太灵光。但藤丸立香在谈起这件事时故作轻松的神态告诉他,他并没有错:
“类似的事当然已经发生过了,并且我也结结实实地意识到了后果。”她这样说,“不知道特斯卡特利波卡有没有跟你提到,但我是经由这个世界中,被称为‘永恒之井’的、与‘根源’极为相似的一种结构当中来到此处的。而‘永恒之井’位于奸奇魔域当中。
“想想看就知道,我从那里跑出来的时候,不太可能什么代价都没付出吧?”
——
“啊哈!”若赫塞留斯从大主教一片焦黑的遗体上找出了两片已经在高温下扭曲变形了的金属片,“应该就是这东西。”
“你得承认,有时候通过科学和逻辑在影像建模上进行的场景回溯要比灵能好用。”兰马洛克在一边不阴不阳地说,“但是不用谢,表亲。”
“但如果不是我们的仪式,你就连我们该找的东西是一件饰品都不知道。不用谢,表亲。”若赫塞留斯在起身的同时刺了回去,“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借此在背后作祟……”
智库再次做出了一段含混且复杂的咏唱,其中有些音节的声调甚至令人怀疑,是否是人类的躯体能够发出的。这是一个相对简单的法术,至少在兰马洛克彻底对眼前的景象惊叹完之前,若赫塞留斯就有了动作:他将手中的两截金属片丢了出去,令他们在空中以一种不自然的轨迹旋转落下,同时发出滋滋的声音和一点微弱的粉紫色火光,最后在落地的同时化为了飞灰。
“莎莉士。”若赫塞留斯以一种“果然如此”的态度做出了结论,“这些脑满肠肥的国教上等人会不自知地投向欢愉之主的怀抱,我真是一点都不惊讶。”
他虽然这么说,但他带来的另外两位记录官在面对这法术的结果时,显然表现得很困惑。或许是碍于若赫塞留斯作为导师的权威,他们没有敢于在此时说话,可兰马洛克就没有这种顾忌了:
“所以,就是这玩意儿毫无预兆地点着了特罗立波大主教?”黑暗天使怀疑地看着仪式过后最后剩下的那一点灰烬,觉得自己无法想象那样的景象。
“当然不是。”考虑到提问的人是一个来自其他战团的门外汉,若赫塞留斯勉强耐着性子回答,“首先,‘令人自燃’这种事就肯定不是莎莉士的手笔。对这位象征着极端完美与纵欲的大敌来说,不论是给出赐福还是惩戒,这都显得太过朴素了一点。何况,我的法术显示,刚刚那枚可能是项链的坠饰中,最多只可能包含着很少一点的邪恶能量,不然,它是万不可能出现在一个对自己的堕落尚不知情的国教大主教身边的。”
环绕在两位记录官身边的困惑消失了,但紧接着,这种感情又缠绕上了若赫塞留斯本人。他本有一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的推论,但之前的这段论述令他意识到,他的推论当中有一个堪称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