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临战先登

豫州，沛国。

小沛位于沛国最北部，东面与徐州彭城交界，是彭城天然的屏障，昔日陶谦以刘备驻小沛，抵御曹操。

刘备接管徐州后，又以吕布驻小沛，引为屏障，然后吕布夺了徐州，又将刘备置于小沛。

简直就是炮灰挡箭牌。

曹操挥师东进，以裨将军李通和陷阵都尉乐进为先锋，亲率大军进攻小沛，兵锋直指徐州。

曹军势大，陈宫建议吕布放弃小沛，于是吕布下令张辽高顺退守彭城。

别人可以当挡箭牌，但自己人不行。

兵不血刃占据小沛，曹操立即召集文武议事，他深知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用来对付吕布，徐州战端一开，青州的袁谭，泰山臧霸，包括远在河内的张杨，都会有所异动。

所幸，先有杨丑得手，杀了张杨，后有吕布怯战，放弃小沛，东征吕布之路异常顺利。

如今彭城在望，曹操感觉宛如回到了当年，不免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昔年征徐州，吾尚有子廉，典都尉在侧，如今二人却都已折在了南阳。”

曹操沉声诉说，文武皆沉默以对。

“明公，昔日陶谦年老势弱，不可与吕布虎狼之师相提并论，此战，还需从长计议。”程昱率先开口。

曹操手中把玩着一卷帛书，细眼撇了众人一眼，“诸位有何见解，畅所欲言！”

荀攸拱手道：“明公，当趁胜势两路进兵，迅速合围彭城，吕布各部将屯于各处，必引兵来援，明公可以逸待劳，先击援军，卸去吕布爪牙，再图彭城。”

经典围点打援，曹操点头称道，旋即下令：“公达之计可行，令乐进即刻出发，进兵留县，李通进兵萧县，合围彭城！”

郭嘉补充一句，“明公需派出巡哨，切断吕布向北求援之路，若臧霸南下，将于我军不利。”

“奉孝言之有理，史涣，命你率本部兵马，巡视阴平要道，勿要放跑了使者。”说罢，曹操起身，右臂一扬，“议郎督骑曹仁，平虏校尉于禁，中护军韩浩，随吾三路开进，直奔彭城！”

拿下小沛之后，曹军甚至都没有休整，便再度开拔。

……

彭城已经笼罩在战争的阴云之中，张辽与高顺刚刚落脚，吕布派来催促他们的人已经到了。

二将火急火燎地赶赴吕布府中，径直来到后庭，却见庭中设了筵席，吕布正坐于主位，与一名斟酒的婢子调笑，陈宫坐于一侧，面无表情，对面前的美酒吃食，视若无睹。

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还以为是多严峻的场面，没想到吕布还有这等兴致，两人齐齐上前给吕布见礼。

“文远，孝父，来来来，入座入座！”吕布远远地招着手，“先吃点酒食，再议一议如何退敌！”

二将齐齐地将目光投向陈宫，陈公台貌似在置气，两人默默入座，张辽率先拱手禀报。

“温侯，曹操占据小沛后，未作休整，而是兵分数路，向彭城合围而来，卑职建议趁敌未稳，主动迎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文远刚刚回来，先歇一歇，来，你我满饮一觞。”吕布举着酒觞，又望了眼高顺，本打算开口邀请，一想到高顺的德性，顿觉无趣，便与张辽共饮。

他很爱饮酒，而高顺总宣扬喝酒误事，在军中禁酒，他很厌烦，在吕布的观念中，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不饮酒，不饮酒的人，不值得信任。

一直沉默的陈宫开口问道：“孝父，可知曹军具体部署？”

高顺拱手，答道：“只探到曹军先锋是李通与乐进，中军由曹操统率。”

陈宫再度沉默，自顾思量，这时，吕布将酒觞重重压在席案之上，嚷道：“曹阿瞒而已，不足为惧，待其兵至，吾亲率兵马击之！”

吕布言之凿凿，十分自信，沉默的陈宫立刻就听不下去了，当即反驳道：“奉先，曹贼奸诈，万不可小觑于他，曹操既围彭城而来，当立即命各部来援，同时派出使者，请泰山臧霸率军南下。”

陈宫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也可向北海袁谭求援，袁曹既已决裂，袁谭必不会坐视曹操做大，袁谭定会来援。”

吕布认真思考着陈宫的提议，旋即发笑，“哈哈哈，公台也太谨慎了吧，我倒看看，那李通乐进，有何能耐，文远，你我一人一个，分而击之！”

“来，喝！”吕布还不忘吆喝一声。

张辽又陪了一觞，有些担忧地看着陈宫，他希望陈宫劝劝，但陈宫已经碰了几鼻子灰了。

陈宫对并州兵其实还是很有信心的，前提是他们齐心协力，士气高涨，而吕布现在的样子，将士们见了，又作何感想呢。

陈宫轻叹一声，起身朝吕布拱了拱手，离开了后庭，张辽与高顺对视一眼，也拱手告辞。

曹军先锋快的话，这两三日便会到，他们得回取整顿一下，磨砺刀枪，修补铠甲，养好体力，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

留县，恰在小沛与彭城中间，也是沛国与彭城国的交界地带。

乐进插刀在城头，一只沾血的皮靴踏在低矮的墙垛上，往下张望着。

下方有数十名战死的兵士，乐进心头喜悦与悲伤交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