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月老庙
子女姻缘而来的大妈大婶,她们毫无顾忌地低声念叨着。在香案旁边,有一个老和尚,穿的虽朴素平实,却与众不同。他白眉银须,满脸的慈悲,微睁着双眼,面前桌上摆着一个雕花的锦盒,盒中放着些什么,惹得一群女子在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平生醉穿着华丽,后又背着宝刀独自一人,且英俊潇洒,气宇不凡的样子,惹来不少少女爱慕和疑惑的眼神。平生醉略觉尴尬,却又不想离去,他悄然退到了竹林旁边,免得过于扎眼,默默地看着那些善男信女在那里焚香叩拜。直到中午时分,人渐渐散去,他才走了过来。小沙弥看他气宇轩昂,江湖人打扮,略以有些许奇怪。的确,江湖人来上香的本来就很少,而这样如圭如璋的男子来的就更少了。 “请问大侠,你也要上香吗?” 平生醉微笑着点点头,小沙弥非常熟练的地上一炷清香,然后退到一边。平生醉在月老面前轻轻跪下,只觉百感交集,与叶小开相遇,相识、相知,那一幕幕恍如昨日,燕京之约,燕王府偶遇,都仿佛又重新回到了眼前,一时间感叹和懊悔应然于心,富贵如浮云,美色乱人心。 “月老希望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千万不要让小开知道香囊的事,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绝不再任性妄为,月老求你了,我们走到今天实属不易,如有违誓约,愿以性命相抵。”说着,他深深拜了下去。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沉默便片刻,方才起身,感觉心中似乎真的踏实了许多,回身从怀中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了小沙弥。小沙弥看这么多银子,吓得不敢擅自收下,赶紧呈给了老和尚。老和尚看看平生醉,一脸虔诚,满怀心事,点了点头,让小沙弥收了起来,并站起来向平生醉致谢,平生醉也赶紧还礼。 “看施主迷雾重重,心有所累之事,”老和尚道。 “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好吧,老衲就附送一言。”老和尚慢慢说着,“万事随缘,离妄归真。” “万事随缘,离望归真。”平生醉好似明白又好似不明白。 “施主悟性极高,应该可以参悟。” 平生醉点点头,看看锦盒说,“大师,你这盒子里是什么?” “相思链。”老和尚笑笑,“施主可要为你中意的女子求得一枚。” 平生嘴笑了,又略有些羞涩的说,“却不知道她喜欢哪个。” 老和尚也笑了,“此物皆随缘,此心即彼心。” 平生醉似有所悟,心中念着小开的名字,只见盒中唯有一物最称心意,是一个白色的晶莹通透的心型玉牌,不由得拿了起来,玉牌在手中温润清凉,心底上拴着两条红线,顺着两条红线轻轻一划,这玉牌一分为二。原来这块玉牌竟是两块镂空的玉牌相互嵌合而成,只是工艺实在高超,嵌合在一起竟完全不留痕迹。 老和尚笑笑,“这个叫千千心结,合则完璧无双,分则千疮百孔。相思链,生则同生,碎则俱灭,希望施主好好珍惜,缘起不易,缘灭难续。” 平生醉点点头拜谢老和尚离开了月老祠,兴冲冲的直奔铁将居。叶小开自昨日归来,一直待在铁匠居中,安静的出奇。就连对老金也没有更多话语,不过搪塞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房中。 “听说他与一些女子牵扯不清,”这是老金说的话,那缕莫名的幽香如一根钢针刺在了心上。难道老金说的话是真的? 那日就在平生醉把披风披到他身上的时候,那种特殊的味道,把本来刚刚萦绕于心的幸福打了个粉碎,她的余光不觉得在他身上一掠而过,而那紫色的香囊格外刺眼,本来一项直爽冲动的她就突如其来的冷静。只是一个妹子送他的一个香囊而已,她尽力躲避开那醒目的紫色,不动声色的小心翼翼的说着笑着,好似是自己做了错事一般。只是心里却慌乱如麻,最后仓皇而去。 叶小开的眼神散发出她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忧郁,空洞洞的。 “是他师妹送来的也未可知。”然而解释的再合理,也只是用来骗别人的。怎么安慰得了一颗飘忽的心?越是不愿意承认的事,就会越是清晰的一遍一遍出现在眼前,越是不去想,就越是一直想。人总是会拒绝接受痛,哪怕是事实的痛。宁可明知道是回避,宁可被欺骗,甚至是自己对自己的欺骗。 叶小开如今最不想见的一个人,就是平生醉。她害怕,害怕忍不住问,问出自己不该问的问题。更害怕,心中一遍遍闪现的答案真的是答案。她不想面对,似乎心中已经肯定了的事实,更不想接受离开平生醉的结果。想到离开,想到从此再也不见,叶小开的泪水,无声无息的清流而下,想擦怎么擦的完,想止如何止得住,甚至不敢呼吸,呼吸中会带出无法抑制住的抽屉。她不想哭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听到她在流泪。所以,尽管知道老金不在,她还是把屋门关的死死的。在这安静而暗淡的小屋中,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任由眼泪流淌。 平生醉来到铁匠居门前,推开铁炉房的门,铁炉房内一个人都没有,院中也很清静,难道老金小开小开出去了?他走进院中,看小开的房门紧关着。 他怎么来了?叶小开一阵慌乱,她曾经每天都盼望着他能来,可如今却又如此害怕见他。 “小开,你在么?” 无论你喜不喜欢,他都来了。小开急忙把泪水擦干,清清嗓子说,“我在这里稍等一会儿。”然后快速的洗了洗脸,又胡乱的擦些水粉胭脂才来。 “做什么呢,这么神秘?”平生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