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
日光渐拢,京城里的谢府春景堂静谧一片。
花林如画,风吹过树梢,抖落一地的树影。
申令祎施施然回家了,她进了花厅,指挥着一众健壮仆妇把十只大箱笼搬进来,全然不去看身边冰寒着脸的谢允。
谢允搭在圈椅上的手,不易察觉地收紧,他的目光,从码头接到妻子的那一刻起,就没有从妻子的脸上移开过。
他看着申令祎安静的侧颜,心里腾地生出来一抹怒火。
因为从他们相隔四个月后,第一次见到开始,从了在码头上申令祎喊了自己一句夫君之外,就很少再和自己说话。
谢允一想起那张和离书,就气得不行,偏申令祎跟无事发生一样,既不同自己解释原因,也不像昔日里一样,亲密无间地陪着自己说话。
……
直到忙活到了掌灯时分,宅院里的下人们把廊下挂着的灯笼相继点燃,没一会儿,院子里灯火通明,驱走了几分寂寥寒冷。
西厢房那扇檀木大门,春娘清点完毕,落上了一把铜锁。
下人们忙完后,夜有些深了,齐聚在花厅给申令祎汇报工作情况。
申令祎令抱琴将准备好的新年赏钱,一一发送下去,自己去了书房,去寻好像正在闹别扭的谢允去了。
……
申令祎走到书房门前,正要推开时,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
但她知道谢允应该是在里面的,于是敲了两下门,问道:“夫君,”
里头没人说话。
申令祎对谢允的古怪,了然于胸:“夫君,请让我进来。”
里头有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申令祎抬首,便看见谢允面无表情地打开了门。站在门后,不说话。
申令祎问道:“夫君,你可用过饭了,我在厨房为你做了一碗素面,你可以要吃?”
谢允脸上不起一丝波澜,说道:“我已吃过了,你何事?”
……
谢允打开门之前,设想过很多种申令祎回来后,会怎么解释那张和离书的事情。
她会忏悔“夫君,我错了,我不该胡闹,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亦或是找理由:“夫君,那张和离书,是别人写的,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
但唯独没有想到,申令祎会跟无事发生一般,回到家后表现得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此时,更是和平日头一样,过来问自己饥饱了。
谢允也不遑多让:“你不是已经和我和离了?怎么又来我家。”
申令祎垂眸,沉思了一会儿,毫不迟疑地立刻说道:“夫君信里说……”
谢允双目猩红,立马道:“你竟然敢写和离书给我!若不是念在你为我生下一女的份上,你当真以为我会不和你去计较?”
“夫君……”
见他翻脸,申令祎愣了一瞬,转念又想起了母亲交代的话,让了一步说道:“写和离书,是我糊涂了,夫君。”
谢允见她服软,更是得寸进尺:“你知道就好,胆敢有下次……”
话还没说话,却见申令祎抬起一双清澈冷静的明眸,望向了他。
谢允突然,也许是不忍心,也许是不敢,准备好的警告又收了回去。
申令祎慢慢地说道:“夫妻一体,夫君却事事都瞒着我,难道就是对的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夫君是如何想的,你要是还这样,我就要和你和离……”
“你,还敢不敢有事不和我说?”
谢允张了张嘴巴,抬起眼睛,看向一脸认真的申令祎。这个气势,是真的不怕自己一纸休书,把她下堂。
“我没说以后还会这样……”
谢允木木地开口说道。
申令祎牢记母亲的交代,并不得寸进尺:“夫君……”眷恋地唤道。
谢允委屈道:“你问都不问,就写和离书,是不是对你来说,我是一个可以随意就被放弃的人。”
申令祎愣住一下,谢允的声音,是她从未见过的难过、无助、绝望。
谢允双目中一片破碎,哑声问道:“你今天不说,就别想出这个门了。”
说着,他一把将申令祎拉进了书房,反手关上了书房的门,将她按在墙上,猩红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紧紧盯着她的双眼。
申令祎从惊讶中,缓缓走了出来,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脚尖点着地,勉强站稳。
“说!是也不是!”谢允低吼一声,旋即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瓣。
……
申令祎气喘吁吁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从谢允的怀中挣脱了出来,还未动一下,两个浑圆白皙的肩头就被谢允的大手按住。
“说!”谢允的目光,紧紧逼向她。
申令祎扭了扭身子,道:“你别弄疼我了,你听我说……”
谢允脸色稍缓,按在她肩膀上的爪子,力道也小了点。
申令祎道:“谁叫你事事不和我说,叫我忍不住替你担忧的!”
谢允大声道:“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说了你不要操心我的事,你就是去瞎想!”
申令祎杏眼里划过一丝不满:“你不要大声说话!”
谢允手臂穿过她的腰,她整个个都想虾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