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二十七章 狂歌踏山河
燕宁岚吐了一口鲜血,头顶上缓缓流下的热血让她清醒无比,在燕九盯着远方的时候从空中扯下一本天书,随即撑起身子狠狠地向燕九的大腿扎去,那闪着白光的天书刺穿了中古时期的铠甲,血液喷涌而出。燕九不可思议地望着燕宁岚,随即只见周遭空中流转的血色跟随着天书一股一股的挤进燕九的大腿。 燕宁岚笑了,可那感觉转瞬即逝,与一行泪水一起,像朝霞一般消失。恍然之中她在燕九的身后看到了一个带有玫瑰刺青的女人,那女人流着血泪死死地盯着她。她此时突然想通了一些事,陋望之所以愿意用天书换妍曦的性命,是因为燕九吗? 燕九跪在燕宁岚眼前,大口大口地喘气,围绕在头顶的应龙痛苦的嚎叫着,巨剑上的睚眦对着她疯狂的咆哮,燕九将腿上的天书拔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龙鳞覆盖在他的伤口,但是深红色的煞气依然如蚂蚁一般啃食着他的肉体,他咬着牙挤出了一段话。 “看看你干了什么,东边那些烽火,东蛮入侵了啊!他们不止那一百六十万兵力。他们可还有几十万啊!”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燕宁岚。”燕九盯着燕宁岚,眼中透露出的没有恨,也仅仅只是几分的疑惑。随即燕九重重地倒在了她的身前,她的眼神中倒映着燕九头顶长出的那似鹿一般的龙角,随即她抬头看到了燕京中死去的士兵和哭泣着流亡的子民,空流泪人不回,忘川之水也洗不尽她此刻手上沾满的血液。她痛苦的叫喊着,泪水化作燃烧的火焰刻在她的心间。 可是随即她喊不出来了,因为天坛下缓缓走过来一个人,一头黑发,肌肤透玉如雪,身材高挑修长,黑衣裹挟压不住那傲人的曲线,腰间别着三尺短剑,有着灼灼精致桃花刻绣的剑鞘。那是她的姐姐,燕国的皇子,宗常的女人。 燕宁烟。 而此时燕宁烟脸上无悲无喜,脸上的泪痕划开了灰尘,身上衣服沾着满是血污,她一步一步,走过九百九十层,直到了盘旋着两团血色怨气的燕宁烟前方。那双眼就直勾勾地盯着燕宁岚,一如小时候在皇堂之下盯着被父皇抱着的她一样。燕宁烟攥紧了手中的短剑,拇指摩擦着那桃花刻绣。 世界上好似有两个她,一个对着远方高歌,一个却为了现实奔波。 燕宁岚站了起来,发丝滴下血液却没有让她显得骇人,她只是看着燕宁烟问道。 “姐姐,我们这样值吗?” 燕宁烟摇了摇头,只是对着她拔出了剑。 “不值,可我很爱你。” 随即一道白色的剑气向前奔腾而去,从上空向下看,皇城内安安静静的全是尸体,皇城外骑兵在城中见者皆杀,街道处设计来排水的沟壑此刻滚滚涌进的全是血水,人头一颗一颗滚落。燕京四处黑烟弥漫,厮杀声从白天持续到了黑夜。 ............ 隆,隆,隆。 远方传来厚重的声浪,地面滚滚地颤动着,碎石翻来覆去。 燕九睁开眼睛,只见四本天书掉落在地面,周遭血色已然不在,黑漆漆的天空镶嵌着星星点点,但是可见的黑云依旧压在头顶,不变的依然是城中的厮杀之声,他抬起头看向身旁。 燕宁烟抱着燕宁岚沉默不语,后者倒在一片血泊之中,金色的龙袍已然被沁透,细细的柳眉紧皱着,苍白的脸上血已干枯,嘴唇白的不像是常人。一瞬间燕九只感觉好像是燕宁烟枯萎了,一朵过时了的玫瑰孤零零的躺在天坛之上,他能看到燕宁烟的心仿佛被击碎,一地砖瓦狼藉。 燕九起身,远方密密麻麻的火炬燃烧着,东蛮大军磨刀飧血陈列开来。长枪砸在地面轰然长鸣,四名高大的虎将扛着大刀对着城内虎视眈眈,分明就是之前协助燕宁岚杀掉燕皇的四个刀影,二十万东蛮居然来的如此之快。可就算如此他们也只是陈兵百里,等着燕京组织好应对的兵力。东蛮虽是弑杀之辈,却也坚守自己的道义。 他站在天坛上拿起大剑狂吼,身影后一条金色的巨龙匍匐在燕国之上。 “东蛮军就在城外!愿挽燕国者拿起刀剑!盾兵二型骑兵化纤龙阵,随我出城!” 与此同时,城内方才还在厮杀的禁卫军和骑兵们闻声顿了以下,随后骑兵们托起长枪纷纷调转方向向着城外冲去,而没有马匹的骑兵则拔出身上的佩刀向城外奔去。几乎是每位骑兵都拿起腰间的葫芦,这葫芦终年不开藏着的是燕国最烈的美酒,对着喉咙全灌了下去,泛着金光的酒水刺激着头脑,禁卫军看着这一幕幕随即也沉着身子跟随着冲出城外。身边同胞的尸体热血还没凉。 随后燕九巨剑对着地面一砸,远处燃烧着血红蒸汽的马匹嘶鸣着向他奔来,萧萧的声音嘹亮响彻夜空,随即他看着燕宁烟说道。 “今日燕国难矣,家国交予你了。” “还有,宗常死了吗?” 他点点头,踢了一脚肖宇,后者吐出一口血沫又爬了起来,对视一笑。 燕九大笑着跨马而上,用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细细的鳞片,质地冰凉而又锋利,另一只手扯着巨剑向前一挥,肖宇艰难地挤上马背,燕国的长矛向着城外冲去,雪夜相望别离,如今乘风而去。 “吾狂歌踏山河,今为燕国死战,无上清凉!”街道渐起的血水打在巨剑上,二人在马上向着城外飞驰而去,头顶的应龙裹挟着雷电对着巨剑轻轻一点,上面的睚眦对着应龙深深一拜,随即细细的电花四散开来,如今巨剑乃神兵尔。 “无上清凉!”不知道是谁先跟随着他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