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海异植
何姒吃瘪的样子,嘴角有笑意一闪而过,立刻又云淡风轻地对着门外说道:“不行。”
“这是我家。”秦鉴推开紧闭的窗户,一缕清新淡雅的香味随着微风吹进室内,宁静怡人。
何姒本能地把手缩回去的同时,秦鉴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我刚刚说的文物查得怎么样了。”
“何小姐,听说你受伤了?”探进来的脑袋说着关心的话,何姒却只能从他脸上读到幸灾乐祸的意思。
“我刚刚喝了白。”
“这么久啦,”她喃喃着,复又看向窗外,几朵龙爪状的菊花点缀在青砖白瓦的墙角间,陌生的江南风情令她疑惑,“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仑者山吧?”
“那是什么问题?”
“倒不是难不难的问题。”
“这是什么?”
劲头淡了,周身的疼痛倒浓烈起来,她极轻极快地叹了口气,接过了秦鉴手中的碗。
“我这不是还没完全进来么,”他指了指自己还在门框外的脚,又把脖子缩回去,拉长语调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了吗?”
“确实很符合,只是,我说的是蚕,不是蝉。”
“你在说什么?”
“还挺甜的。”何姒说着抬起头来,不自觉地伸出舌头将嘴角一抹鲜红舔去,想起秦鉴还在一旁后觉出不妥,欲盖弥彰般用手背又擦了一遍嘴角。不知是因为用力过猛还是染上了液体的颜色,柔软的嘴唇越发鲜红,苍白的脸上多了一抹艳色,竟显出几分魅惑,秦鉴垂下眼眸。
不远处,一簇菊花在风中舒展,细长的花瓣仿佛扰拨着何姒的心弦,她埋头将碗中液体喝光,憋了半天,还是不得不说道:“那我师兄他们该找我了吧?”
何姒握了握手心,感受到小猴子熟悉的温度,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正想着,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饶是何姒都觉得骨头酥了半边,可秦鉴和范宇却全无异样,相反,秦鉴的眉头还随着话语的开展逐渐皱了起来。
“我用你手机给你的大师兄发了信息,说你回宿舍休息了,我想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发现异常。”
何姒瞄了一眼秦鉴仍然没什么表情的脸,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被表扬了,一时又觉得批评的成分多一些,斟酌了很久刚想回应,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秦叔,你有问题啊。”
白汁开始发挥作用,浑身的酸痛一扫而空,原本一抽一抽着发疼的指尖此刻痒痒的,何姒低头看去,才发现指腹上正在长出粉色新肉,全身的伤口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蝉蜕蛇解,游于太清,轻举独往,忽然入冥,”范宇说着,赞同地点了点头,“确实很符合这次案件的特征,褪去肉体,留下骨骼,就像蝉脱壳一般。秦叔,你觉得呢?”
何姒望着和秋天极不相称的满园绿意,微皱起眉头:“我怎么在这里?”
“下次敲完门要等主人同意了才能进来。”
何姒破天荒地怼了一句,但对范宇显然没有任何作用。
“不像,蝉在轮回中的宗教意义更强,蚕却更多是代表丝织业,有男耕女织之意,”秦鉴摇了摇头,不过没把话说死:“再查查吧,你的听力最好也去查查。”
“早安排下去了,我看看,”范宇说着掏出手机,“你别说,还挺多的,我直接让刘姐和你们说吧。”
“要不是危急关头你能想到利用那个姓名牌自救,我的白汁再厉害也派不上用场。”
“范宇你这个王八蛋!”
“白,长于仑者山,是最早见于山海经的奇树,形状像构树,有着红色的纹理,树身流出的汁水很甜,可以解除疲劳,治愈伤痛。”
刚刚还你一言我一语的卧室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三秒后,电话那头的涓涓细流变成了狂乱的海啸。
随后,不等屋主人回答,一个毛绒绒的脑袋先探了进来。
“镜门。”秦鉴回答得言简意赅。
“不过蝉和蚕在生物特性上还挺像的,一个脱壳,一个破茧,会不会是同样的思路。”
“是蚕!”何姒猛地从床上坐起,终于把横亘在她内心的谜团喊了出来,“是蚕!”
“什么?”
她真心实意地赞扬,小小的欢喜染上眼角眉梢,扬起的脸上满是钦佩与信任,秦鉴从见到她起就堵在胸口的那股邪气烟消云散。
“竟然是传说中的神物呀,”何姒眼睛亮了亮,满心欢喜地又喝了一口,才问道,“我睡了多久啦?”
“有线索了?”范宇眉头上挑,语气里带出好奇。
何姒还没能说完,范宇就把话头抢了过来:“得讲,秦叔,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了重伤,你会不会……”
“哦。”何姒不知所云地点了点头,秦鉴回答了她的问题,又仿佛没有回答,但她不知为何却不敢追根究底,只是低下头试探般地喝了一口摆在面前的奇怪液体。
“白汁。”
“何小姐脑子真快,我也同意,秦叔,这回你觉得呢?”
“秦叔,别闹了,”范宇一脸无奈地推开门走进屋,又朝何姒吐槽道,“懂了吧,这就是我不等他同意的原因,影响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