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家园
说话,直到同伴们把马匪控制住,他才指着另一个马匪,问小男孩:“有他吗?”
小男孩点头。
谢尔盖毫不犹豫地下手,被指认的马匪身体一软,扑倒在荒原上。
一直到指认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俘虏的时候,小男孩摇了摇头。
“没有他?”吉拉德皱眉问。
小男孩再次摇头。
吉拉德把小男孩交给同伴,蹲在最后一个活着的马匪面前,问:“没有你?”
最后一个还活着的马匪是一个老头子,稀稀拉拉的胡子已经花白,脑袋上的伤口流出的血粘住了他的一只眼睛,他用另一只眼睛费劲地看向杜萨克首领,有气无力地说:“我我没有动手。”
吉拉德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你你要要做什么?”老马匪喘息着问:“审判审判我?”
“我不是法官,这里也没有法律。”吉拉德抽出马刀,用手示意:“拉起他的右胳膊。”
谢尔盖二话不说,利索地扒掉老马匪的上衣,拽着老马匪的手腕,把老马匪的右臂抬高。
吉拉德面无表情挥刀劈下。寒光一闪,老马匪的右臂被连肘斩掉。
断肢被谢尔盖扔到地上,鲜血从切口一股一股地喷出。老马匪撕心裂肺地惨叫着,痛得几近昏厥。
但是还没有结束,吉拉德扯下一块布条,勒住了老马匪的断臂。又生火将蹄铁烧得暗红,给老马匪的断臂止血。
与此同时,其他杜萨克则将马匪的尸体在路旁的树上挂成一排。前去追击另外两个逃跑马匪的杜萨克也拖着马匪的尸首返回。
临走之前,吉拉德站在半死不活的老马匪面前,低头看着后者。
“如果你能活下来。”吉拉德的语气森冷:“去告诉他们、告诉所有和你一样的人。”
“告诉他们什么?”老马匪沙哑地问。
吉拉德附身靠近老马匪:“告诉他们我。”
说罢,他走向自己的坐骑,踏镫上马。
“马匪的脑袋”谢尔盖犹豫地问:“要不要摘下来换赏金?”
“让他们腐烂。”
带着同伴的遗体和夺回的马匹,杰拉德头也不回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马匪的尸体在风中摇晃。
它们将会被乌鸦啄食、被走兽啃噬,而飞禽走兽最终也会死去、腐朽,最终和吉拉德等人洒下的鲜血一起,化为这片蛮荒土地的一部分。
当定居点的炊烟出现在视野里时,天色已近黄昏。
夕阳将大地上的一切都染成金色,微凉的晚风令人舒爽。
谢尔盖吹起杜萨克的小调,其他杜萨克也跟着轻轻哼唱,而眼角还有泪痕的小男孩抱着吉拉德的脖颈,已经睡着了。
谢尔盖打马追上吉拉德,没头没脑地说:“这里的土地很肥沃。”
“是的。”吉拉德的身体随着战马有节奏地摇晃。
“今年的收成也很好。”
“没错。”
“明年我打算再盖一座房子。”谢尔盖喉结翻动:“然后把老爸、老妈都从盾河接到这里。”
吉拉德转头看向同乡、伙伴和战友。
“我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不会再回盾河了。”谢尔盖说:“我的儿女和他们的儿女也不会回去了。我们为这片土地洒了血,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沉默片刻。
“对。”吉拉德注视着远处的青烟,轻声回答:“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与伙伴们岔口分别,他骑着马走过林荫路,定居到此地时种下的橡树,已经长大有两三个成人那么高。
在林荫路的尽头,围墙的门口。
听到他的战马的清脆铃声的妻子,正在等着他。
地点:狼镇
时间:现在
吉拉德骑马走在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林荫路上。道路两旁的橡树如同巨大的伞盖,为他遮挡住五月的骄阳。
林荫路尽头还是他的家,却又不再是他熟悉的家。
系在他的马具上的褪色银铃伴着乘马的蹄声,发出依旧清脆的声响。
然而听到铃声等候在庄园大门旁的,也不再是他的妻子爱伦,而是他的小女儿斯佳丽。
斯佳丽一看到父亲回来,立刻奔向父亲,装成哭腔使劲大喊:“爸爸!”
看到女儿又要来告状,吉拉德一阵头疼。因为斯佳丽擅自剪掉长发,米切尔夫人禁止她抛头露面,甚至不允许她在皮埃尔结婚时出现在婚宴现场。
“婚礼禁足”是新一轮母女冷战的起因,然而真正引发冲突的导火索则是米切尔夫人禁止斯佳丽再去热沃丹。
斯佳丽没法改变母亲的态度,就只能每天找父亲哭诉告状。于是吉拉德在家里就成了风箱中老鼠两头受气。
所以回到狼镇以后的大部分时间,吉拉德都假借办公为名,躲在镇公所避难。
吉拉德翻身下马,看着女儿可怜巴巴的姿态,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你妈妈决定的事情,我也”
“爸爸!”斯佳丽抱着父亲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哀求。
“我饿了。”吉拉德顾左右而言他:“有东西吃吗?先吃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