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时间
最后也没回过神来。
披挂着毛毡护胸的红鬃一路冲撞特尔敦人,丝毫没有任何减速。
沿途的特尔敦人惊叫着避让,当他们能避开红鬃,避不开黄鬃、白鬃,避不开其他奋力催动战马冲锋的铁峰郡骑手。
被劈死、被撞死、被踏死,特尔敦人的意志崩溃了。
他们是驯马氏族,下马步战本就非他们强项,跟别说结结实实吃到一次侧翼冲锋。
特尔敦人四散奔逃,安格鲁挥舞马刀,无情地驱赶他们走向深水区。
水越来越深、越来越急,原本只是被本能驱使着逃跑的特尔敦人发现冰冷刺骨的河水已经没过了他们的膝盖。
他们已经快要站不稳了,而那些凶恶的骑兵还在驱赶更多特尔敦人逃进深水区。
终于,一个、两个接连有体力不支的特尔敦人维持不住平衡,惨叫着被河水卷走。几次沉浮之后,他们就不见了踪影。
河床上的特尔敦人越来越少,安格鲁毫不犹豫地下令:“不抓俘虏!杀光他们!”
正当安格鲁夹紧马肋,准备发起最后一次冲锋的时候,冰雹般的蹄声从南岸传来。
特尔敦的指挥者派出了另一队骑兵,直取安格鲁骑队的后背。
“退!”安格鲁一扯缰绳,带领部下沿着原路撤回了北岸。
追击的特尔敦骑兵想跟着安格鲁冲上北岸,却接二连三马失前蹄、落入水中。
要到明天早上,铁峰郡民兵着手拆除水面下的木桩和桥面的时候,特尔敦人才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突入栅栏的特尔敦甲士“熊”终于力竭,安格鲁一轮冲锋击溃了其他特尔敦人。
除了“熊”,再没有特尔敦人穿过那道栅栏间的空隙。
“熊”抱着木桩,大口喘息着,勉强支撑着身体。
一个民兵试探着靠近这个熊罴一般的蛮子,后者没有动作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突然间,所有民兵都大胆起来,抡着拍枪、连枷、棍棒从四面八方打向“熊”。
“熊”被乱棍击倒,民兵们没命地打着这熊罴般的蛮子,如同是在发泄某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许多人边吼边打,要知道他们刚刚在搏杀的时候,可是紧紧咬住牙,一声也发不出的呀。
“够了!”巴德冷冷制止众人。
民兵们接二连三停手,许多人停手之后就是呆呆地站着,还有人哭了。
也许是盔甲坚固、也许是生命力顽强、也许是回光返照,“熊”居然还没有死,他的喉咙里传出一声叹息般的呻吟。
“他也是个勇士。”巴德摘下制帽:“给他个痛快,不要割他的耳朵和头。”
“我来吧。”腿上箭头已经取下的伊什一瘸一拐地走到垂死的特尔敦人身旁。
他拔出匕首,画了个礼,解下“熊”的护颈,割开了“熊”的喉咙。
割喉的声音很难听,鲜血汨汨流出,有的民兵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们会习惯的。”伊什擦了擦匕首,说。
与此同时,巴德那边收到了一封信,由一名绿盔缨的传令骑兵快马送来。
“让大家准备撤离。”巴德把信递给回到营地的安格鲁:“蒙塔涅上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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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涉场东北面,不到一公里远的地方。
温特斯带着大部队抵达了“战场”。
但是他选定的这处战场很宁静,他的“部队”里大部分手上拿的也不是兵器,而是锹铲镐筐。
“就是这里。”温特斯勒停战马,回望身后成百上千张面孔:“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