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最后一场剑术比赛
此时此刻,温特斯的脑海已经被一个念头所占据:“硬实力的比拼我确实不如他,但我还有一个赛点,取胜的机会就是依靠抢攻,出其不意拿下三分”,这是心态崩坏的温特斯说服自己的理由,的确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当大家都觉得某人失了智的时候,他其实也有说服自己的歪理,而且或许还真的很有说服力。
偷袭的想法没什么错,但温特斯现在没意识到的问题是:他现在想要进攻的意图明显到无法让人假装看不见的程度,也已经不存在能够出其不意抢三分的可能性,所谓抢分战术自然也只是在自欺欺人。
但当下一秒,温特斯看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摆出了怒式的架势,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想法:怒式是他们两人还在军官预科学校初识时演练的架势,六年的剑术课上他们两个每次也都是先演练怒式的几个套路。
他可以选择一击平刺拿三分,因为直刺永远比大力挥砍快。他的对手兼朋友现在明显是想要让他赢一次。不过温特斯现在也不想赢了,他倒不是生了气,他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态度很像输不起。
这是两个人最后一次在剑术课上较量,甚至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比试。因为所谓毕业就是朝夕相处的伙伴们意识到了以后再也不会相见的可能。输赢无所谓了,他也想开了。
所以这一回合两个人都没玩什么花样,这一次,温特斯的对手凭借自己更强的力量强行打开中线,一记直刺,命中。
这是一个意料之中的结果,温特斯默默安慰自己:“人家比你高,比你壮,练习的还比你多,不赢还有天理嘛?输了不是很正常?拿17分够吹了。”
温特斯被击中后提着剑朝对手走去,哨响,温特斯突然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原来是2分,对方没有对着头部攻击,命中的是胸口,现在的比分是17:19,对方还得再拿一分才能结束这场比赛。
温特斯感觉一口老血涌上了自己喉头,因为他本来是想用一次温馨的拥抱体面地结束比赛。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再打一回合,他的尴尬程度堪比去了隔壁的葬礼嚎啕大哭。
幸好还没有抱上去,不然可就丢大脸了。他觉得真是浪费了他刚才那么充沛的情感,原本情绪刚刚好,再酝酿一回合就没那个感觉了。
于是温特斯在头盔里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骂骂咧咧地扛着长剑走回了等待区,又是一个新回合,还是怒式起手。
对方斜砍,温特斯用剑身格挡;
对方抽剑换边,温特斯也换了个方向格挡;
对方再次抽剑换边,他下意识继续用剑身格挡。
时间过去了一秒钟左右,这一轮看起来还是电光石火的打法。温特斯虽然是靠着本能反应在打剑,但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有些事情不对劲。
所以当温特斯意识到对方和他的距离正在快速缩短时,他陷入了极大的惊慌中。他一下全明白了,他急得破口大骂:“[恶毒的脏话]!你要……[更恶毒的脏话]……”
但已经晚了,他的人身攻击根本没有好好传达给对手。对方能听到的只有从他头盔中传出的听不清楚的悲号声。
温特斯的对手改换为单手持剑控制住温特斯的剑身,另一只手抓住了温特斯肩膀,脚下使了一个绊子,一记简单的别腿摔外加一记泰山压顶,把可怜的温特斯连人带甲重重放倒再压在身下,训练室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是的,既然是比试剑术,那么打拳当然是不能得分,摔跤更不能得分。但将对方摔倒控制住后再使用剑身伤害目标,有效!得一分。
摔跤也是剑术的一部分,不爽不要玩。
哨响,裁判大声宣布:“胜利者,奥兰治的阿克塞尔!”
温特斯躺在地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刚才没刺他那剑,我可真是个[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