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第四重心法
“武功?”那黑袍人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向陈殇发问。 陈殇道:“还要你们替我找到谷南的墨家。” “这样简单?” “嗯” 那黑袍人与殷信相顾一眼,便要去唤唐门之中的人物来商谈具体,那黑袍人向着陈殇这个领矩作了一揖,道:“便请领矩大人在此处稍等候,这些事物要办不算得太难……我且与管家说来。” 走了两步,那黑袍人停下道:“此处后方有一练功室,虽不知领矩是甚么武功路数,但那处练功室有机关相护,想来只要不是专门来拆,寻常练习不会损害;领矩便在那里等候,待管家同意之后,便暂且让领矩看两手功法,如何?” 闻言,陈殇“嗯”了一声,望着那黑袍人走入一处密室不见后,便回身过去寻找那黑衣人所说练功室坐下。 殷信望了一眼陈殇,明白现下算是谈妥,出不了甚么岔子,也便随即转身离开了唐家堡,毕竟苍卫终究有许多事要办来,不能将时间消耗在此,浩然宗的人目前不干事,暂且也不用费那样多心力。 日后找太子时,费的心力才多哩! 望了一望身后的机关,陈殇将腰间酒壶解下,饮一口酒权作解渴,目光也不再离开那精密的机关。 唐门之中,机括齿轮之间的响动遍地皆是,也并不知道当年的唐家堡是怎样建起的。 但那场面决计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宏伟。 在这样宏伟的奇迹之前,一个人又能做些甚么呢? 又做些甚么才管用呢? 陈殇叹息一声,又饮下了一口酒去,继续打量自己的路。 他可以傲人地说一句,如今所有成就,包括秦家东房陈管家、谷南王门客、墨家领矩……没有一样不是他凭着自己求来的,一路上遭受常人忍不了的苦难,也拿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功绩。 在这与天地的博弈之中,陈殇终究胜了一盘生机,但也让他愈来愈迷惘。 是如自己的心,去好好报完师门的仇后自戕,还是继续接过责任活着?活在这个只剩下自己的世界之中?离自己的目标愈来愈近,陈殇却没有感受到半点喜悦,而那种自己该何去何从的迷惘却愈加清晰。 说到底,陈殇只是一个孤独的寻常人,是漫漫前路之中或许最年轻一个行者,点了一盏孤灯走没有尽头的路。 世界给不了这样一个人得以栖息的地方,那何不将所有事完毕后终结? 陈殇又饮下了一口酒,忽然定了一定心神,将身后背负着的长剑脱下来,放在手里抽出,起身来找了一处可以望见天空的地方,仔细看了一看,上方斑斑血迹还未擦净,此刻风干,可谓难以清理。 含一口酒在口中,陈殇向折霜剑身上一喷,随即拿了一块布将污渍擦干净,随即将九殇剑典第一重心法时作范本的剑招摆出,想要再从中获得怎样剑法上的秘密,用以增进剑招感悟,提升实力。 也算是暂且将专注力从前路移开来,保护保护剩下不多的念想,又或许剑招推演之间便能想通。 长剑在陈殇手里好似庞然蛟龙,随着一刺,那白影便刹那间腾飞而出,矫健刚强而古朴浑成,是苍天之势。 虽于遇险后奋命挣扎,疲惫着站起后又有新的摧折,但浩然宗的脊梁已然在陈殇一人身上,只消陈殇并不放弃复仇,这脊梁便不会被折断,便仍有继续站起的意志;就是无人,浩然宗也有一条路可以走,那是属于陈殇的路,不需他人协助便可以走下去的路。 而路是打出来的。 手里的折霜便是路,路便在随身的长剑上,只消这手中长剑不曾被折断,那路便一定还有,既然有路,便一定能行。 即便要离开这血迹斑斑的江湖,陈殇也定要将一切事情了结干净,待招收两名有正气的孩子,将浩然宗剑法传了,如此离开世上,回归那个记忆中的浩然山门,也不算负了它。 前路渐渐明了起来,陈殇的眼前又浮起了一路所见流离。 于苍天黄土前,人何其渺小短命,而永恒的便如同那江水,或许自上古便流淌至今,人的悲哀喜乐,在这永恒的山河面前又算得上是甚么呢?又似不似人看蜉蝣? 山河不变,大道不改。 随着剑招的流转,陈殇在这永恒的时间、无尽的空间之中看得愈来愈分明。 他原来天赋不弱,失神之间,他接触到了九殇剑典里的真理。 “人事其事,则人得自在;仙务其务,故仙自在。” 太祖所言或许便是九殇剑典前三重,是如何做人,又要去怎样做人、做事;是向内心去探求 而天地便构筑了九殇剑典的中三重,象征着人探求大道,领悟大道;是向世界去探求 那后三重呢? 或许便不是陈殇现下考虑的事了。 想通此中关窍,陈殇的身上好似有甚么东西解开,九殇剑典的剑气也不再损伤经脉,只是像溪流一样轻轻流淌着,最终与那真气融在了一起,轻轻灌入折霜之中,却没有了先前陈殇那一般锋芒毕露的模样。 人的意志如剑,意志、执念愈深,那剑便会愈锐利,最终还未伤人便会伤到自己;如若以大道来运,心神安宁,剑气也自然不会再损伤己身,还有莫大益处。 但也只有执念才能铸剑,如非执念至深者,便练不出九殇剑典。 拿起,放下,对自己相以剑来格;对苍生以剑来悯。 似乎杂糅了儒释道三家至理……陈殇决定日后逮着那武当的好好问问。 浩然宗稍通儒、道,而侧重于儒,如此情况之下,道门的启发对于陈殇回比佛门来的多。 终于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