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件棉衣
便现下是秋末冬初,也显得厚了一些……但究竟陈殇回忆起了甚么,心中泛出一点温暖,便是常常冰凉的眼也变得有了生机。 陈殇昂起头来,眼中闪着些泪花道:“谢谢师……师叔,这件棉衣很好瞧。”毕竟素来叫习惯了,改口并不大顺。 那院长听了,笑了两声,面色得意,向陈殇问:“你原来想要问老夫甚么?” 顿了一顿,陈殇将思绪尽数拉回现实之中,又将那棉服收起,道:“您与我师父有怎样渊源,陈殇想听听。” “江湖之上的故事传闻多得繁杂,皆因恩仇而起,陈殇想听一听您与我师父的恩仇。” 那院长走过墙边,拾起了一根竹枪,道:“老夫从来不曾练剑,成了你这小贼的师叔,也不过是因你师傅罢了。”又转而笑道:“你这小贼,怎的起了心思窥探他人往事来了?” 说到此处罢了,陈殇见那老儒脸上泛出些陈杂,又听他道:“老夫与你师傅自小认识,他无父无母,我的家却是一处富庶之地。父亲收留了他,我二人拜作兄弟。” “后来他拜入了浩然宗内,但不久后我家却因惹来的江湖人士而灭门,他救了我一命。” “那时我被重伤,他度了一股浩然真气来,那是浩然掌门的嫡传内功所生的真气……也便是说,约三十年前,他已然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浩然宗的掌门亲传。后来我伤势终于加重,他竟放不下往日恩情,竟然将掌门嫡传内功对我倾囊相授。我无以为报,便送了他一条剑穗。” “不想,有一次他下山为我传功时被他师傅瞧见,回山后便失却了掌门的位置。我那时只是未曾再见他下山,便学了枪法复仇,后来便在君临开设了一处书院,为自己赎罪。” “你能叫我师叔,不是因我进了浩然宗内,只是因孟轲代师收徒罢了。” “至于他怎样又成了掌门,我竟丝毫不知,只是几年前他忽然下山,将那剑穗还回了我手中,希望我日后见到他的传人,能尽心力相护……老夫欠他许多,这一条诺言万不可违背,何况……他死了。”说到此处,这院长双眼之中流下两条泪来。 师父那时便想好了浩然宗有难? 陈殇心中一阵惊愕。 窗外究竟夕阳西下,二人身上也蒙上了一层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