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恨意

“贵妃娘娘，在下如默，请让在下，依着如晦的叮嘱，处理好他的尸首！”沈如默跪在地上，对着眼前面色苍白，似乎早已消失了三魂六魄的女子劝道。

“你要带，如晦，去哪里？”傅倾雪闻言，红着眼无神地看向沈如默的地方，轻声问。

“回娘娘。属下需要按兄长叮嘱，处理好他的尸首，摆到订好的地方，以此来消除陛下的怀疑。”沈如默磕头回道，“兄长中毒针后，便知自己命不久矣。他带兄弟们逃离追兵后，便嘱咐了后事！”

“如今正是行事关键之期，今日兄长与玄影交手，疑有疑点被玄影察觉，恐坏大事！”沈如默不卑不亢地道，“如今兄长中毒身死，谍报处那必须有个交代，不能顺着这条线让陛下查到 ，以免功亏一篑。”

“你们待要如何？对待如晦的尸体？”傅倾雪闻言，双眼无神地抬起头，轻声问。

“兄长吩咐，带至城外郊区破庙，以烈焰逢毁尸首。制造出意外之象。明日一早，上报谍报司。”沈如默道。

“你说什么？你连你兄长的尸体，都不放过？”傅倾雪闻言，抱紧了怀中早已冰凉的沈如晦，难以置信地哭着嘶吼道，“他已经死了，你要如此待他？”

“娘娘，如今兄长中毒而亡，这尸体若是消失，或是不处理，谍报司一查，便知兄长是暗鬼。那么之前兄长所做的所有努力，所有蛛丝马迹，都会被翻个底朝天。”沈如默面色凝重道，“如此攸关时刻，兄长的意思，是再灭了其它几个暗卫，伪装成任务失败被人毁尸灭迹，以此摆脱暗鬼嫌疑。”

“兄长中针后，便将他的势力全数交于吾，命吾扶持娘娘。希望娘娘，能够尊重兄长意愿，让吾带着他尸首善后。”沈如默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谍报处的探子，生是谍报处的人，死是谍报处的鬼。所有尸首，若由谍报处收集回去，统一葬在孤冢之中，享受谍报处香火供奉。这是吾与兄长的归宿与宿命。”

“请娘娘，顾全大局！成全兄长！”

“你说什么？呵呵······如晦死了······你们还要烧他的尸首······还要带他回那个冷冰的地方······他为吾死，吾怎舍得！怎舍得！”傅倾雪有那么一瞬间，心中悲恸难捱，他的如晦，死后，不能厚葬，还要将他焚烧尸身，遭受这种罪！她如何能够忍受，日后黄泉之下，她又如何去寻他？

“吾不同意！不······”傅倾雪极其激动地喊着，下一瞬，却被沈如默一记手刀打晕。他伸手唤来一个麾下女侍从，让她抱着傅倾雪的身体洗漱沐浴净身，处理这殿里的狼藉。而他则是，带着沈如晦的尸首，与另一队人手，去抢在慕容渊查到前善后。

沈如默亲眼将他尸身与其余几具混听视线的尸体一同处理，扔下猛火油，烈焰焚烧，烧到面目全非，以此掩盖真相。

他们如今设了一个密网，在那张网网下来时，一切都要小心谨慎，不可留出半分破绽！

······

傅倾雪醒来后，发现面前站着一个陌生的宫女打扮的女子，她身上干净如初，衣物换新了，便连殿堂上也干干净净。毫无血迹，也毫无沈如晦存在的痕迹。

仿佛是一场梦。

梦中沈如晦死了。她醒后，却看不见半分他死后的痕迹。

呵呵，不愧是他手下的人。

傅倾雪心底仿佛空了一块，原来，只有心中悲凉与空洞，才能提醒她，痛失所爱。

“你是何人？”傅倾雪冷冷地道。

“奴婢唤做惜春，娘娘，从此往后，奴婢便替代如晦首领，成为你的耳目。”那名女子款款行礼，让她挑不出半分错处。

“娘娘，奴婢劝你，与其悲春伤秋，不如养好精神背水一战。莫让如晦首领一番心意覆水东流。请娘娘已经如计划所行，切勿露出半分破绽。”

惜春声音温和，但话语却是冷冷地坚定不移，她朱唇一启，似是盆冷水，泼醒了她，“娘娘若是真爱首领，便请娘娘打起精神，让害首领之人，血债血偿！”

惜春一席话，一语惊喜梦中人。

傅倾雪闻言，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此刻却满是浓郁的恨意，便连目光都仿佛是淬了毒般寒冷阴冷，就像某种冷血剧毒的爬行物一般，森冷无情！满是仇恨！

慕容渊时慕青，你们这对狗男女，吾必让你们，血债血偿！

如晦，你放心，吾一定将你受的伤，千倍、百倍、万倍地从那两人身上夺回来！

从此往后，世间再无贵妃娘娘，只有一个替情郎复仇的行尸走肉！既然苍天待我不仁！那便别怪吾狠毒！

“惜春，你过来，吾有事吩咐你去办！”傅倾雪冷冷地道。惜春上前，洗耳恭听。

······

第二日，时慕青起来时 ，身侧的人已然没有踪迹。

“姑娘可是在找陛下？”青青推门而入，轻声道，“陛下一早便去上朝，因看姑娘睡的香，特意命奴婢不要叫醒姑娘，待姑娘睡久些，睡醒了再来伺候。”

“陛下昨夜，歇在这？”时慕青想起昨夜自己实在是被折腾的困得厉害，便早早入睡了。后面慕容渊是不是宿在她这，当真是半分印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