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往事

"若刚刚那条长廊只是个通往虿盆的诱饵，那真正的路口又该在哪？"时慕青在慕容渊怀中，吓得脸色苍白。早年间在看《封神演义》时，读到妲己与纣王发明的酷刑虿盆，她一直以为这般暴虐之举，应当不容于世。而今亲眼目睹，才觉得残酷。

或许她们，本不该来此趟南国之行。虽是收获了琉璃果，给她解夜盲症，可是为了她时好时坏的眼睛，此刻却已然丢了三条鲜活的生命，她忽然觉得生命可悲，是她不该，不该让慕容渊为她犯险，不该让这些影卫为她犯险，客死他乡。

想到这，慕青自责地眼泪夺眶而出，她低声抽泣道,"殿下，是臣女的错，臣女不该让殿下犯险，臣女不该，那几个影卫都是为我而死，对不起，殿下，是我······"

她哭着泪流满面。慕容渊知道她从未经历过死亡。她不过只是个官家小姐，无非整日待字闺中，哪见过什么血雨腥风、生生死死，也难以想象，即便是他，这些年过得是怎么样刀尖舔血、步步惊心的生活。

他自出生以来，母妃地位低下早逝，父亲不爱也不念。在大齐皇宫这样一个强权置上的生活，幼年时他时常被宫人苛责克扣，缺衣少食，有时宫人忘记他几日不送饭，有时是残渣冷羹，有时是馊食米糠。他从来不挑。

甚至有时宫人不得意了，还会将他打骂暴揍，骂他破烂玩意儿，什么皇子，殿下根本连想不起他这个喝醉后爬上龙床宫女产下的贱子，在拜高踩低的皇宫，每月的份例早被上头克扣完了，那些宫人半点油水不得，气急了还会将他暴揍打骂解气，就连无柳阁的一条狗，都比他过得舒心，吃得好。

有时候饿极了，他就抢小黑的狗食，那些脏了心的下人，喂给狗的残渣冷羹，都比他这个皇子的馊食好吃。

那时候他就想，他要忍。被揍的时候要乖乖地忍着，不能反抗，宫人打累了就会停手。如果他反抗，那会打得更凶。

给什么就吃什么，不挑，如果他但凡有一丝不耐显露出来，下一顿必然吃的更脏。

他要忍，忍到可以，站起来拥有权利的一天。

直到那日备受宠爱的二皇子身边的下人，替皇妃送赏赐时不仅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将赏赐揣兜里，他言语粗辱污蔑自己的母亲，他一时不忍起身推了他一下。

那时他才十二岁，被那宫人用力一脚将他踹飞到床上口吐鲜血，那人言语不堪，粗俗鄙夷，打骂他还不过分，还一脚将他踩在床上，对着他的面门撒了一泡尿。边尿边嘲讽，"小破烂玩意儿，以为皇妃赏你点东西自己还真是三皇子了，就你这破烂玩意儿，老子就得尿你头上让你长长记性，破烂玩意儿就要有破烂玩意的手法。

手下的少年神色暴怒，眼神淬火般凌厉 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杀了。

然后那人笑着发泄完了，又踹了他胸几脚，觉得甚是无趣，看着他小狼崽般不羁又狠决的眼神，嘲讽到，"就你这狼一般的眼神，怎么着，凭你还想翻身？告诉你吧，你母亲在世时，陛下就不喜她。上药魅主，龙胎争位。这种女人难怪陛下就连她病的快死了都没有见过她第二面，更不关心你这个小破烂玩意儿，这辈子你也就给我们这些人提鞋！"说完还吐了口唾沫到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