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芍药

她身上又脏又臭，好几天没有吃饭，衣衫褴褛，在大雪纷飞的日子抱着自己的膝盖，祈祷着自己挨过这漫长而寒冷的雪夜。

然后那个衣着光鲜的少年，如天神般降临在她面前，他递给他一个白面馒头，热乎的，冒着热气的馒头在她眼前出现，那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夙夜回想、魂牵梦萦，"饿了吧，这个馒头给你吃。"

她愣愣地看了看眼前青衣少年，眉目俊朗，衣衫考究，慈眉善目。她饿了太久了，看见馒头终于忍不住一把夺过，狼吞虎咽了起来，那是她这个月吃过最美味的东西，软软的热热的，不馊不臭，格外甘甜。

"想天天吃馒头吗？"青衣少年看着她，低声问。

"想！"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若是她能天天吃上这玩意，让她早点去死她都愿意！

"跟我走，我保你天天吃得上这馒头。但我不养无用之人，如果要你做危险的事，或者你不愿意的事，你会愿意效忠我一生一世，永不背叛吗？"青衣男子看着她，淡淡地问。

"我愿意，若少爷带我吃饱穿暖，小花此生是少爷的人 ，从此少爷的吩咐我做牛做马我毫无怨言。若是少爷有日让我去死，我也愿意以死明志！致死效忠！"她跪在地上磕头，一下又一下，把头磕的乌青一片。

青衣少年扶起了她，看着她清澈而干净的眼神，一双亮如星辰的黑眸充满了怜惜。他轻声叹气，"天道不仁，庶民苦哉！女孩子的容颜最为重要，不要再磕了。小花这个名字不好听，从今往后，你便叫芍药吧······"

······

"姑娘，姑娘，您在想什么，奴婢方才唤了你好几声，您都没有反应！"绿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郑姑娘即是要赶在殿下回来前制香，快快写条子我进城去买吧，若是晚些，怕要关城门了，便进不了鹤城了。"

"好，我速写，你速去办妥。"她写好方子，递给绿竹，痴痴地望着她离开，就像很多年前，她也曾这样痴痴地望过一个少年，那是她心底的绝密。

或许此生她怕是永远无法跪在少年面前喊一声主子，但是主子需要郑姬，她便一日做好郑姬。她是二殿下的郑姬，但她心中，永远有一朵灼灼绽放的芍药花开在心尖。

······

绿竹刚置办好东西出门，小二便抄了个药方送至金氏客栈，很快又有脚夫拿了药方直至送至雅居慕容渊的案牍。

"殿下，芍药送信来了。"朝华跪地呈上信。

"慕容胜，倒是小瞧你了！"慕容渊读完信报，左右思索，最后把药方燃尽，部署安排，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朝华听完，便退下安排众隐卫，所有人忙忙碌碌准备着，除了时慕青，她此刻正闲着和兰竹探雪一起研究哪件带来的衣裙好看。

时慕青原本觉得，慕容渊要娶两个平妻，自己必然是不能接受十分排斥。本打算嫁入王府后依旧好好发展事业，等哪日壮大后，找个时机落水身亡，借故逃跑，再以南湘竹的身份生活在大齐王朝，或是别的国家梁国、大盛王朝皆可，还可领略不同地貌不同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