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丧心病狂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杨臻来时闻南曜的长寿面刚盛出来。 “清醒过来了?”杨臻扇了扇眼前的热气坐到他对面问。闻南曜有些许疑惑:“你来找过我?”他稀里糊涂地醉了两日,说是不省人事也不为过,自然不知道有谁来过。不过扈坚良和直隶府的人来找他的事沈唯转达过,却不曾听沈唯说过这么一回事。 “不会吧?”杨臻捞他手给他号脉,“你不是生生熬到自然酒醒的吧?” “难得喝醉一回,还让你碰上了……”闻南曜埋面羞于抬头。 杨臻敲了敲他的碗沿说:“坨了,快点吃!” “你吃吧。”闻南曜靠在椅背上说。 嘿嘿两声,杨臻拉过碗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 闻南曜总算是笑出了声。 外头有人笑了一脸欢欢喜喜进来,眼看到翘着二郎腿的杨臻嗦面之后立刻垮掉了满脸的欢喜。 “再去盛一碗吧。”闻南曜吩咐了一句。待沈唯走后问:“何时离开?” “今日,明日,或者后日,”杨臻一副呵呵傻乐的模样,“从燕来找我了,我们打算去苏州一趟,然后再回崇安。” 闻南曜静静地听着,杨臻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跟他说着接下来的计划。一圈下来许多地方都在其中,唯独少了京城。闻南曜不再问为何不回京城,杨臻也不问闻南曜这回怎么不埋怨他不着家,沉默之间已是各自心知肚明。 “你呢?好久不回家漫漫会不会不认识你了?”杨臻开他玩笑。 “她虽然还不会叫舅舅,但已经会叫爹了。”闻南曜拄腮道。 杨臻一时间满是无话可说的羡慕,这家伙有心思炫耀女儿了,看来心情好了不少。 宇外一声轰鸣,似是远在天边,又仿佛近在耳畔。剧烈惊炸的声响震得窗棂颤抖,抖抖簌簌,惊落了房梁上的一层薄尘,给还剩一半的长寿面盖了层灰色。 “怎么回事?”闻南曜惊惶起身,只这一声响便让他幻感自己好似置身于炮火轰鸣的战场之中。 沈唯急急忙忙跑进来,“光潜,外面爆炸了!”一句话说出来,后半句尽数被埋没进了第二声爆炸声中。 杨臻撇下筷子冲了出去,搞不好是温凉来救徐枢了,可看这个架势,温凉不是想把侯府炸平吧?寻着黑烟来到狼圈附近,不远处的狼圈已经塌得只剩了一半。一路上尽是慌乱的人,余光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斜落在了北边的院子里,又是一声崩裂炸鸣,其间还掺杂着惊叫哀嚎的动静,应该伤及了许多人。杨臻有些耳鸣,他不理解温凉为何疯狂至此,回来救个人还要弄出这样的动静。传闻温凉与前抚江侯萧岩流累仇至深,可萧岩流人已死了二十载有余,何至于如此呢? 头顶上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杨臻警觉间窜上房顶,仅看到了一只大鸟模样的东西飞向了南院。环视之际,杨臻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北边院子里的残骸败景。乱火飞烟之中还可隐约辨认出一架木鸢的形状。这玩意在徐枢的札记里出现过,看来温凉便是用这东西投掷火药的。炸掉狼圈和捕快杂役的居院还不算完,温凉这是真想给整个侯府翻一遍土了。 杨臻踏檐走壁,追着木鸢先一步落在了南院。这里聚集了不少人,穆淳主仆三人也在其中。“快离开这里!”杨臻朝他们高声道。 众人未及反应,木鸢已然来临。一块布包坠落下来,在院中轰然炸开,扬尘飞石,惊得众人呼号不已。炸药中似乎还掺杂着一些铁砂丸石,爆裂之下威力惊人,就连犀月和勾佩都为了严丝合缝地护着穆淳而被伤到了些许。院里的人慌张地往外逃,穆淳被两个受了伤的护卫护着走的样子难掩狼狈。 木鸢上又掉下来了一包火药落在门口,瞬间炸翻了许多人,犀月勾佩又赶紧护着穆淳往后退,正这时,木鸢也开始坠落,冲着穆淳的方位砸下来。 “小心!”杨臻眼尖,看得到木鸢上还有一包东西。他离得不远,两步奔过去护着三人,而后背手掏出藏锋冲着木鸢当飞镖甩出去。藏锋顶住木鸢逆行倒飞,在半空中乍然爆裂。 如此近距离的轰鸣,震的杨臻心脏十分难受,瞬间犹如坠入深海一般。旁边有人扶他,他堵着半边耳朵捂着心口说了句快跑。他听不太清自己的话,隔壁的院子还有爆炸发生,七高八低的惨叫声混杂其中。恍惚间,杨臻深刻地后悔了去找温凉来救徐枢。 毁天灭地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爆炸声逐渐稀落下来之后,火烧焦木的声音,人群痛吟哭喊的声音才慢慢清晰起来。 闻南曜找过来的时候脸上也挂了一道小彩。陆陆续续间,还能活蹦乱跳的人也逐渐聚集到了一起。扈坚良来的时候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殿下,闻大人,徐枢不见了!” 原本还守在杨臻旁边揪心的穆淳和闻南曜双双起身,脸色一个比一个差。“到底是怎么回事?”穆淳问。 “下官也不清楚……”扈坚良虽然不知道眼下所经历的事到底是什么情况,但却莫名其妙地觉得这种感觉有一种诡异而惊悚的熟悉。 “真是荒唐!官衙府邸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炸的人仰马翻,你作为主事之人却不明就里?”闻南曜发怒,“既然徐枢不见了就该是同伙作案,还不赶紧去查!” 扈坚良怯怯答应仓惶退下。 “这徐枢竟然真有同伙,可他们倒也沉得住气,时至今日才来救人,当真不怕徐枢供出什么吗?” “或许徐枢真的不知情呢?” 周遭之人议论纷纷,唯一对此事心知肚明的杨臻却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