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防线阵图

黄河怒浪连天来，大响谹谹如殷雷。　　龙伯驱风不敢上，百川喷雪高崔嵬。　　二十三弦何太哀，请公勿渡立徘徊。　　下有狂蛟锯为尾，裂帆截棹磨霜齿。　　神椎凿石塞神潭，白马参覃赤尘起。　　公乎跃马扬玉鞭，灭没高蹄日千里。　　——《拂舞词》温庭筠〔唐代〕　　……　　白复定下在洛阳南、龙门山北一带与叛军决战后，唐军各路军队也开始集结，以便与安西北庭军形成合围之势。　　仆固怀恩率朔方军从太原南下，卫伯玉带领神策军从陕州东出，李抱玉率军向河阳进发。青密战区节度使尚衡、兖郓战区节度使能元皓、卫战区节度使令狐彰率领唐军围堵在青州、密州、兖州、郓州、滑州等地。　　口袋再次扎牢，死死地将燕军主力锁在都畿道之中。　　唐欢颇为不解，问道：“大将军，形势一天天对叛军不利，为何叛军却并急于发动对咱们的进攻呢？史朝义到底在想什么？”　　白复微微一笑，道：“快了，等到他们勘察完咱们的营寨，就会发动对咱们的总攻了？”　　唐欢眼中寒光一闪，恶狠狠道：“要是有细作混进咱们的军队，唐夔将军定会将其拿下，绝不会让其将情报送出去。”　　白复淡淡一笑道；“算算日子，他们该来了。”　　话音未落，斥候来报：“李光弼将军陪着监军使鱼朝恩，带领相关将领东出洛水，即将抵达军寨。”　　白复仿佛早就算到他们会来，大袖一挥，道：“列队出营，迎接诸位将军。”　　……　　邙山大败后，天下兵马副元帅李光弼丢掉河阳，溃逃至闻喜（SX省闻喜县。　　李光弼上疏坚持应受贬谪处分。李亨调任其为开府仪同三司（从一品）、侍中，兼河中战区节度使。　　五月五日，李光弼将军队交给仆固怀恩，从河中（SX省永济市）到长安朝见。　　李亨再任命李光弼为河南（黄河以南）野战军副元帅、太尉，兼侍中。接替白复在江淮的职务，兼河南、淮南、淮西、山南东、荆南、江西、浙东、浙西等八道行营节度使，镇守临淮（JS省盱眙县淮河北岸）。　　洛阳大战在即，肃宗颇不放心，接到鱼朝恩的奏报后，立刻下旨，命李光弼暂缓去临淮赴任，先去龙门山前线，和鱼朝恩一起，协助白复围剿史朝义。　　李光弼陪着鱼朝恩，领着十数位将领，顶着烈日，参观龙门山防线。　　白复见到李光弼，格外欣喜，道：“大帅来了，我们心里就有底了。”　　李光弼拍拍白复的肩膀，眨了眨眼睛，一语双关道：“来之前，陛下专门嘱咐了，这场战役怎么打，由你全权指挥，决不许我们指手画脚。”　　白复点点头，心领神会。　　鱼朝恩借着李光弼的话题，笑道：“白将军别多心，我们就是替陛下跑趟腿，让陛下放心。有何需求，白将军尽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复笑道：“鱼大人乃是久经沙场之人，还请不吝赐教。”　　战事紧张，众人简单寒暄后，不顾远道而来的疲惫，视察刚修筑好的龙门山防线。　　龙门山连绵起伏、沟壑横生、丘陵起伏，地势紧要，若在山顶扎营，定是坚城硬寨。　　李光弼率先发问：“白将军，为何不在龙门山上扎营？在山脉的余势上扎营，虽然也有一定坡度。但坡面较缓，战马可以直冲上山，从传统的角度来看，可以说无险可守。”　　白复点点头，道：“龙门山乃是一座石头山，山上几乎没有水源，一旦被叛军断绝水道，我军危矣。不得已，我军只能在山脉缓坡上扎营。”　　李光弼点点头，心中暗道：“相对于攻山攻城，进攻平地的营寨更为容易。白复定是在安营扎寨上面做足了功夫，从而麻痹叛军将领，诱其主力从河阳南下。史朝义一定希望通过一场大战，彻底消灭安西北庭军，打开都畿道的南大门。”　　李光弼所料无误。　　安营扎寨前，白复带着秀才等行军司马，对龙门山脉进行详细的勘探，特别是这段平平无奇，貌似易攻难守的缓坡。　　诸葛孔明遗著《武侯神策》中，关于类似坡地有专门的防御阵图，能够让险要之地无中生有，让通途变天堑。　　不仅如此，白复当年跟徐太傅所学的风水堪舆和奇门遁甲也派上了用途。白复有充分的把握，把这道缓坡变成固若金汤的杀戮场。　　这道缓坡约有五里长。在白复的规划中，从旷野到坡顶，应设计出多道矮墙。　　矮墙不用高，到士兵的胸口处便可，弓弩手可以瞄准敌人射击。矮墙前的壕沟可以挖得深一些，至少深一丈，宽一丈，这样矮墙实事上达到四米。每道矮墙相距不应太远，而且沿着坡势修筑。这样，后一道矮墙就都比前一道矮墙高得多。后一道矮墙后的射手，可以轻松瞄到敌人，又不至于把弩箭射到己方士兵头上。　　如此，上下呼应，形成立体的火力射击之网。　　每道矮墙之间，都留出许多空位。墙后的唐军士兵可视情况冲出矮墙，主动出击进攻。　　另外，这些矮墙空位是不规则的，犹如迷宫。比如从第一道矮墙空位进去，面对的却是厚实的墙壁，无法持续冲锋，需往左或往右几步、十数步，才能继续找到空位道路。　　而且，每梯级前方的矮墙空位，还可置流星连弩等床弩。床弩齐射，定让攻墙的叛军士兵射杀当场，苦不堪言。　　护卫这些矮墙的，还有众多的凸出之墙，如同城墙的马面一样，可从侧面，对攻击矮墙壕沟的叛军士兵进行射击。　　以安西北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