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断臂老吴

常言道，将死之人，这一声的过往，会如同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展现在眼前。　　燕长歌相信这句话所言非虚，因为他正处于这一阶段。　　他看到了碧落山庄的亲人，看到了老白家的诸位，看到了对他抱以期待的褚大人……　　对，还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　　当真正将这个东西吃到嘴里时，才真正确认了，这是个馒头，不是幻觉。　　当来人再次递上水袋时，燕长歌才猛然惊醒，看向来人，不禁愕然。　　“你…………”　　视线中，是一个年纪身材皆与白沉相仿的少年，只是脸上的一道疤痕，让他即便是微笑，也丝毫没有和煦的感觉，反而是略显狰狞。　　让燕长歌惊愕的，并不是来人的样貌，而是他残缺的左臂。　　虽然在江湖中，残肢断臂并不少见，但是对于燕长歌来说，断臂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此时见到有着同样遭遇的人，顿感亲切。　　和燕长歌不同的是，来人的左臂并不是齐根斩断，而是自肘部截断，但这并不会影响燕长歌对他的认同。　　“来，喝吧，吃饱喝足，才有力气挖矿啊。”依旧是那般狰狞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燕长歌很是心安。　　将手中的馒头放入怀中，燕长歌接过水袋，仰头便痛快地灌了一大口，接着，他又开始消灭未吃完的馒头。　　仅仅几个呼吸，燕长歌解决完战斗，起身怯生生的说道。　　“谢谢你，大哥哥。”　　“哈哈，我姓吴，大家都叫我断臂老吴，你也可以这样叫我，或者直接叫老吴也行。”听到燕长歌的称呼，老吴不禁莞尔。　　“好的，吴大哥，我叫……白玖。”听到老吴的介绍，燕长歌同样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只是出于谨慎，他略微思考之后，还是说出了在老白家的名字。　　“小九，额，我可以这样叫你吧，之前没见过你，是新来的吗？”听到燕长歌的自报家门，老吴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旋即坐在燕长歌旁边，随手将一个硕大的铁镐倚靠一旁，轻声问道。　　“嗯嗯。”面对老吴的询问，燕长歌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多说，此时他的目光，完全被老吴的铁镐吸引了。　　“刚来的话，你这样的情况就很正常了。我当时刚来矿场的时候，也如同你现在一般，根本无法挖到足够的玉石矿来获取食物，如果当时不是有人接济我，引导我，或许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饿死了吧。”　　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老吴的一番讲述，成功的消除掉了燕长歌的戒备心。　　见到燕长歌一直盯着自己的铁镐，老吴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伸手将铁镐放到燕长歌面前，询问道：“要不，来试试？”　　“不不不，太大了，吴大哥，你能使得动吗？”看着眼前这个硕大的铁镐，燕长歌连连摇头，随即眨巴了一下眼睛，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哈哈……”　　听到燕长歌的问题，老吴起身大笑，并未多言，反手握住铁镐末端，身型一转，便将铁镐提起。　　脚尖轻点，快速来到矿洞中央。　　他的动作并未有丝毫停滞，铁镐就像风筝一般，凌空舞动，而且并不像燕长歌之前那般笨重。　　挥舞几圈之后，老吴闪身来到石壁前，铁镐顺势而动，猛然砸下。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大片的岩层被挖落，摔在地上碎成几块，露出了包裹在里边的一块玉石矿。　　燕长歌开始激动了，最难的地方马上要来了。　　果然，此时的老吴，眼神沉静，显然要比刚才更认真了。　　在铁镐击中石壁的瞬间，巨大的反震之力几乎是瞬间袭来，老吴并没有如同燕长歌那般将铁镐撒手扔出，反而是手腕一提一转，铁镐犹如风车一般，绕着他的手腕旋转一周，就将反弹的力道完全卸去，而后，铁镐便在老吴的掌控下，直直的落在身边。　　整个过程宛如在表演一般，行云流水，看得燕长歌满眼的小星星。　　“吴大哥，你好厉害。”　　“怎么样，想学吗？”忽然，老吴纵身来到燕长歌面前，欠着身子故作神秘道。　　“想啊想啊，真的可以吗？”燕长歌有些不敢置信，这么厉害的招数，可以轻易教给他吗。　　“当然可以，这又没什么秘密可言，就是熟能生巧罢了，即便是我不教你，你自己慢慢也可以领悟的，我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罢了。”面对燕长歌的疑虑，老吴毫不犹豫地给出了肯定回答。　　这下子，燕长歌顿时来了精神，一骨碌站了起来，提着铁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在教你之前，你先自己来一下，我看看你现在是怎么做的。”既然决定要教，那老吴也很快进入了状态，为了避免走弯路，他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燕长歌的本事。　　“好！”　　燕长歌轻快的回应一声，快步来到矿洞中央，摆好姿势后，便一阵风般冲向了石壁。　　待到接近石壁时，身形骤停，腰间一扭，力量传到手臂，带动着手中的铁镐，迅速抡起。　　“哐当！”　　铁镐撞在石壁上，不待反震之力到达，燕长歌主动撒手，同时脚步一错，抽身后退。　　铁镐则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砸落在地。　　燕长歌稳住身形，看到自家铁镐的样子，再看看一旁老吴的铁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差距是有些大了。　　“如果不是情报出错的话，那就是这小子的悟性太惊人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能做到这一点，幸亏提前过来看了一眼，要不然就要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