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不止,杀敌不休
这场大雪来得突然,去得也快,像是朔风一般。 残雪斑驳,盖在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上,瓦楞和滴水檐下凝结出参差透明的冰层,顺着苍黑的檐瓦垂挂下来,凌空凝出尖锥似的冰柱来,晶莹剔透。 这将会是村中孩童新的玩具。 少年的房门早早的打开了,门前靠着一把扫帚,上面还存着些碎雪,应该是不久前扫雪留下的。 一脚一脚,嘎吱嘎吱,巫子砚踏在厚实的雪地上,留下新的脚印,仰首鸣叫的山雀掠过他的头顶,打破山野的寂静,为冬日增添了一抹生气。 “吱呀。” 小院的木门被推开,待看清了来人的相貌,巫子砚便笑着迎上去,这是隔壁的王瘸子,这些年来一直关照着他们爷俩,是个大好人。 “哎呦,是小砚啊!你爷爷在不?村头出了点事儿,恐怕需要他老人家过去一趟。” “爷爷还在歇息,出了什么事不妨给我说说,说不定不用他老人家,我都能给您解决咯!”巫子砚干净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的笑意,王瘸子瞧见了也是一愣一愣的。 片刻后,他叹出一口气:“村头来了两个人,看衣裳就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儿,说是来咱村儿找一个十四岁大的娃子,这大家都晓得咱村就你一个大娃子,这不没办法,来找你家老头子了吗。” 巫子砚眉头微蹙,淡若清风的脸上,难以掩饰地流露出心中疑窦,这些外来者到村子里做什么?或许要去当面问问了。 “叔,我跟你去瞧瞧,说不定还真是找我的呢。” 与此同时,王瘸子说的那两名少年正在村口安静等待,他们那一身的安然雅姿,隐约流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傲然。 是程十一与姜十三。 “想不到这山间还有这般世外桃源,或许师弟你说的不错,小公子很有可能在这里。”程十一环顾四周,一切都让他心下惊叹,不管是遍野的山茶,还是拿着木剑游戏的孩童,“在这乱世中,很少看见孩子们的笑脸了。” 闻言,姜十三咧嘴一笑,拍拍他的肩头,学着师长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师兄啊,好好练功,等来日天下安乐,何愁看不见孩子们的笑脸?别忘了,我们可是要成为英雄的!” “是啊,我们可是要成为英雄的。” 以一杯温酒敬江山,以一腔热血报家国的英雄。 四周再次陷入沉寂,只偶尔传来孩子们爽朗的笑声,姜十三正四处张望,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挤进他的视线里,他微微眯起眼,目光落在了那人的脸庞。 “是小村夫!” 姜十三的声音虽然淹没在赶来的人群中,但他那惊喜而明亮的目光却越过人群,遥遥地望过来,泛着悠然喜色。 “姜公子?程公子?怎么是你们!”巫子砚穿过人群,来到他二人的身边。 “我们来这儿找个人,大概十四岁的年纪,同你这般大。” 巫子砚沉吟半晌,眉宇间的忧思之色渐渐浓重,他想着,能让江湖人亲自找到这偏僻的小山村来,这件事情肯定不简单。 “二位可知所寻之人名讳,有了名字,寻起来也要方便些。” “名字?”姜十三如鲠在喉,他看向程十一,压低声音问道:“师兄,小公子姓啥名啥啊?” 程十一心生无力,直接向着巫子砚开口,接了姜十三的话:“说来也巧,我们所寻之人与巫公子是同一姓氏,不过他单名一个皓字。” “巫皓啊?可惜了,村里就我与爷爷一家巫姓,我名巫子砚,爷爷名巫靖安,而家中并无人唤作巫皓,怕是要让二位失望了。” “巫靖安?”程十一快速地捕捉到最为关键的三个字。 巫靖安,那可是玉龙军巫老将军的名讳,巫言善将军的父亲,玉龙军的第一任上将军。想到这里,无数个念头在程十一心中闪过,如果真是那位巫老将军,那眼前这少年岂不是…… “巫公子,令祖名讳当真是巫靖安?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的靖,四海晏清,天下安乐的安?”程十一冷静下来,向巫子砚提问道。 巫子砚正想回应,不远处便悠悠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将他打断:“老夫是不是你们所想的巫靖安,亲眼看看不就知道了。” “巫老将军!” “爷爷!” 几乎是同一时间,二人脱口而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平时可不见您这么早起。” “豁哟,你这小臭狗皮痒了是不?还敢挪揄你爷爷!” …… 看着这对活宝似的爷孙俩,程十一也不再说什么,只微微一笑,沉默着退居一旁,既当真是巫老将军,那他们苦苦寻找的小公子必是巫子砚无疑了。 “不对啊,小村夫叫老将军爷爷,那他就是巫将军的儿子,巫将军的儿子不是叫巫皓吗?他怎么叫巫子砚?” 程十一摇头,没有回答,因为这也是他的疑问。 “现在的年轻人啊,头脑是越来越不行咯,小臭狗姓巫名皓字子砚,只是巫皓此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就是了。”老人杵着竹杖走到程姜二人跟前,他们清楚的看到,在老人抬眼的瞬间,眸色就沉了下去:“是他让你们来的吗?这世道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乱世将起,北狄侵我大燕江山,魔道伺机而动,妄想搅乱风云在乱世后谋得一席之地,剑门剑师与阴阳师则是倾巢而出,试图稳定天下,然而效果甚微。”程十一严肃道。 “所以你们找上了小臭狗,想让他率领玉龙军抗敌,因为他有轻吕剑,能从皇帝老儿手里拿回将军令,老夫说的不错吧?” 程十一朝着老人深深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