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仗势顽劣,东宫闹剧
此事我必会如实详禀父亲,定当一手督办,约束管教凊荼。”
凊茂一连串说出这些话,倒让凌芸觉得好笑,实在难见凊茂如此乖巧懂事,当真是立业的缘故了,于是对他安慰道:“这在家呢,别说那些见外的话,咱们都是骨肉血亲,自该同心协力一致对外的。”
凌芸说着抬手示意凊茂起来,瞧凊茂小心起身,转眼便看见凊荼一脸厌恶地睥睨自己,咬牙切齿道:“用不着你在那里装好人,冠冕堂皇地说这些违心的话,你分明就是想公报私仇。”
凌芸不以为意,“随你怎么想吧,我只是为了阮家。”
“别在那里道貌岸然地装大气,就你那小心眼,若你称第二,这家里倒是没人敢称第一了!”
凊茂回身朝凊荼狠踹了一脚,喝道:“还不闭嘴!”
哪知凌芸全然不在意,反倒是和颜悦色地说道:“谢你谬赞了,四弟!”说罢,便主动上前扶着凊葳,轻声劝道:“快别气了,走,先回宫,具体咱们之后再商量。”
哪知凊葳丝毫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略上前一步,板着脸,两眼死死地盯着盘腿坐在地上一脸不屑的凊荼,冷冷道:“你先去车上等着,我还有话问他。”
秋菊扶凌芸刚跨出门槛,便看见一队骑兵护卫一驾马车从东府而来,由西府门前经过,浩浩荡荡地行至主街向南离去。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大阵仗?”顺嘴感慨一句,下意识看向凌芸,见她眉心微蹙,秋菊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襄城来的。”
忽听凌芸随口一答,秋菊一怔,“谁?”
能穿上海州钧天部军戎服的人,除了本部将领兵卒,便是襄中直隶总督府的卫兵了。而非战时,驻扎在安城的海州钧天部军,是未得宣召,不得入京的。
那么,能动用直隶总督府卫兵的人,从前是羲岳,如今,又是谁呢?
从阮家回宫,先和凌芸去有凤来仪向皇后请安,再送凌芸回花晨月夕,待凊葳回到东宫的时候,已过酉正。
为了逼着凌芸吃饭,凊葳在明居紧盯着她用了一小碗燕窝粥才肯答应,可是面对满桌饭菜,她却丝毫没有动筷。
先前在东府见阮戎韶和奇氏的时候,凊葳本是跟着他们一起吃了些东西,可待听了凊荼的事,便气涌上头,再也没有胃口了。
虽然已经将凊荼打骂了一通,也打算采纳凌芸的建议,把凊荼送到军中好好地磨砺一番,可凊葳心里还是觉得不踏实。
服侍凊葳更衣洗漱完毕,翡翠请示道:“主子可要传膳?”
凊葳一口回绝,“不必了。”说着便指了指衣架上挂着的斗篷,“拿过来,我先去看看璘儿。”
前脚刚跨出春晖殿的门,便听见院外一声尖叫。凊葳司空见惯,不予理会,依旧面色如常地搭着翡翠的手,一心想去西偏殿看看景璘。
忽然,抬眼看景璘的乳母慌慌张张地从西偏殿内出来,朝着前院张望了好一会儿。
院子外面吵嚷不断,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人在喋喋不休。正要回身进屋,刚一转头,就见凊葳过来,乳母忙对她行礼,“请阮妃万安。”
“跑出来做什么,怎么不在里面伺候小殿下?”
见凊葳质问,乳母不敢推卸责任,急忙跪下请罪,“请主子恕罪,是奴才一时听到了动静,乱了方寸。”
“你来东宫也有大半年了,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若因你一时看了个热闹,让小殿下有了个什么,你担待得起吗?”
“是是是,是奴才一时疏忽,不过请主子放心,眼下小殿下已经睡了,奴才出来也是怕外头的声音太大,吵醒了小殿下,而且屋里也还有两位典侍在旁照顾小殿下呢。”
“别尽说那些个没用的,即便殿里还有别人看顾小殿下,你身为他的乳母,责任是最大的,眼下你就是失职了!”
乳母不敢怠慢,连连磕头,“奴才罪该万死,还请阮妃责罚。”
“今日,我也不惜得跟你计较,自罚一个月的例银,下不为例。倘若再犯,并直接打发你出紫微宫。”
“谢主子宽恕。”说着磕头谢恩,然后起身主动给凊葳打帘子,“主子请。”
凊葳正要进去,却听身后有人叫她,“葳儿!”
如此亲切唤她的人,唯有她的夫君,太子景旸。
凊葳慢慢地转回身,只是对着正从穿堂朝自己走过来的景旸行了常礼,倒是没有说话。
翡翠和乳母皆向景旸行礼问安,“请太子殿下金安。”
借着廊下昏黄的灯光,清晰可见景旸的脸上写着“不耐烦”三个字,随口说道:“起来吧。”
“谢殿下。”翡翠起身的间隙,瞧凊葳对自己瞥了一眼,于是微微低着头,踮着脚,悄悄从凊葳身后走过,顺便拉着乳母,迅速进了西偏殿。
见景旸正要说话,凊葳主动走下台阶,也不看他,直接丢下一句话,“回屋说。”然后便与景旸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朝春晖殿走去。
眼见凊葳和景旸脚前脚后地进了正堂,殿内的一干慎容皆乖觉地自行退下,掩门而去。
走过西间五蝠贺寿的落地罩,只看凊葳已经解了斗篷,倚坐在南榻上,静静地望着几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