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借敌之手

“所以爱卿的意思是让成王前去调查吗？”皇帝眸中含着审视的意思，半眯着眼眸，看着裴文亦。

“成王的话……”裴文亦面露纠结，像是因为什么事感到纠结。

迟疑着，吞吐着神色看着皇帝。

良久都不知该作何回答。

皇帝已经没了耐心，他不想浪费时间在和裴文亦玩你说我猜的把戏，摆了摆手，“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皇帝话音刚落，裴文亦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了下来，“臣请求陛下，待会无论臣说些什么，陛下都免臣死罪！”

裴文亦的模样太过郑重，皇帝更是疑心起来，嘴上却是说道：“起来回话，朕恕你无罪行了吧？”

“陛下不知，臣的夫人喜茶，总是出入各大茶铺购买一些上好的茶叶，一来二去，臣的府上茶叶这一块是一个极大的开支。”裴文亦说了一通不关于此事的话。

皇帝拧着眉，“爱卿说这些作甚？”

“陛下听臣慢慢说来，这件事便是凑巧了。臣前段时间查府上账本的时候，发现茶叶的开支较平常还要大。一查发现是各大茶行茶价均有上涨。若是只单个一两间店铺点也算了，但是集体价格变动，便是行情变化。”

这下皇帝也多了几分重视。

“爱卿言下是何意？”

一咬牙，裴文亦又跪了下来，“臣觉此事有异，私下调查了一番，发现竟是因为户部违背圣意，上涨茶税，不仅如此，陛下可还记得皇商商队被劫一事？”

“此事事出也是因为户部尚书为炒高茶价，物以稀为贵，联合山匪，抢劫入京茶商马车。”

说罢裴文亦从袖兜中拿出证据，“若是没有茶税一事，陛下大可以放心将此事交给成王来办，只是现下难保成王不会再度贪污赈灾钱两。虽说此事为户部尚书所为，但是陛下应当心知，户部尚书乃是成王一党。”

将证据拿过，皇帝一一翻看过去，面上的神色越发阴沉起来。

如今国库空虚，竟然还有人敢中饱私囊？

一件事有时候反应的事情可不止一件，谁知道私下里吴式方那个狗胆包天的东西到底做了多少？

如此一想，便是成王怕也是早就有意做些什么了吧？

这般一想，皇帝便是更加不可能将赈灾一事交给成王了。

“爱卿快些起来，现下国库空虚，爱卿这一下可算是帮了朕大忙啊！”掩盖住心里的郁愤，皇帝转颜笑了起来。

虚扶起裴文亦，颇是赏识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至于这些证据哪里来的，皇帝不在乎，裴文亦本就是大理寺卿，有这些也不算奇怪。

“那现下既然成王、瑾王都不是合适人选，爱卿之见，该让何人前往呢？”

移开了最大的两块拦路石，其他的便就是简单多了。

只要让皇帝想到霍沥便可。

这人自然是不能他主动提。

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讲给了皇帝听，“臣之愚见，赈灾一事，一是彰显陛下仁德，扬我皇威，二是叫百姓安心，安抚动乱。要做到这两点的人必然得是声望身份俱全的人。”

“论及身份，没有比皇室中人更能凸显这二者了。就是可惜，现下两位王爷都不适合，便是退而求其次，让一些侯爵家的世子前往？”

裴文亦敢提这一点，便是笃定皇帝不可能应下。

事实也确实如此。

从勇安候家现今一日不如一日便可以看出，皇帝对这些早年间功高劳苦的候爵很是忌惮。

将这样功劳甚伟的事情交给他们，不用想便知是不可能的。

“朕再想想吧，夜也深了。高德新送裴爱卿出宫。”

高德新是皇帝的身边的总管太监，就是那些个贵人也要给三分薄面。

裴文亦知道自己该做的已经是差不多了，剩下的就要看皇帝那边了。

“陛下还愁着呢？不若先休息吧？”高德新将裴文亦送到了宫门口便是折返了回来。

皇帝一脸愁容，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说道。

撑着额头，皇帝瞧他，“高德新，你觉得朕该派谁去呢？”

“陛下可是折煞奴才了，这朝堂的事哪里是奴才能够插手的？”

高德新“哎呦”一声，诚惶诚恐。

“朕让你说，你说便是。”皇帝倒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让他直言。

高德新思索片刻，唯唯诺诺的说出了一个名字，“陛下，懿王殿下如何？”

“他？”皇帝像是来了兴趣，坐直了几分身体，看着高德新，“此话怎讲？”

“既然说皇室中人最为合适，其他两位陛下放心不下，侯爵之子陛下更是不愿。那么懿王殿下可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懿王殿下无甚势力，陛下就算将殿下培养起来了，也是好拿捏的。用的时候便是利器，不用的时候搁置在哪里便是。”

高德新的话被皇帝听进去了耳朵里。

但也没有立即下决定。

“朕再想想看吧。”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由头将霍沥赶出朝堂，又重新将他弄回来，实在是……

这一夜注定不会安生。

“殿下，懿王府里又送了密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