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同类

她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这个小姑娘如此狠厉，她在下午的时候就该随意找个借口先溜走，而不是傻傻的还在这边呆着。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别跟我撒谎，我连这货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你一个跟弱鸡似的战五渣，就别在我这自讨没趣了。”艾青不咸不淡的问道，言语中满满都是威胁之意。

等了好一会，文芳仍不见有半点开口的意思，眼神中的倔强和紧咬着的牙关，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自己的无辜，和艾青对自己人生权益的侵害。

艾青将目光放在文芳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说道，“你并没有和鬼车签下契约，只是手上拿了足以要胁它的东西，才与它有了交换利益权利，对吧。”

文芳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但还是坚持紧抿着嘴，不肯发声。

艾青也不在意，从她刚才下意识的反应已经无声的透露出某些讯息，只不过不知道文芳手上，究竟握有什么足以要胁鬼车的把柄而已，“或许你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在玄门中人眼里，你身上沾染着鬼车的邪气，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文芳神色一僵，没想到她打定主意，只要自己不开口，不承认自己和鬼车的关系，其他人怎么也不可能猜得到。没想到，对方仅仅一句话，就打破了她的侥幸心理。

且见她张了张嘴，艾青又抢先道，“你也别急着否认，有些事情不是你否认就有用的，要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在下午听到我与八大门派之间的龃龆和交手后，神色慌乱露了馅。”

文芳一噎，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竟漏出了这么多破绽。

想到自己信心满满的以为，除了天知、地知之外，再无人知晓自己和鬼车的关系，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这个看似毫无半点攻击性的小姑娘看得透透的。

文芳这才认真观察对面的小女孩，一头及肩的短发，娇嫩白皙的肌肤，一双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虚妄的眼睛，笔直的站立在自己跟前，无悲无喜的与自己对视。与此刻被袁成道师徒押着跪坐在地的自己一高一低，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阵风吹过，带起小姑娘脸颊边的一缕头发，小姑娘抬手随意将被风撩起的那丝头发挽到耳后，简单的动作间，却透着一股子利索劲。

轮番惊怒的面孔下，神色早已从僵硬变成了惊恐，文芳不知道艾青是怎么发现的，但本还想狡辩几句的她却在艾青下一句话出口后，彻底惊呆住了。

“听过真言符吗？一种审讯的极佳工具，能让人将心里隐藏的秘密全都吐露出来的符箓，别怀疑我说得是真是假，帝都的警方近日来可是用这些符箓破了不少陈年旧案哟。”

话罢，艾青还特地一招手从空间中捏出一张‘真言符’出来，在文芳眼前晃了晃。

文芳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死死瞪着艾青的眼神如同淬了毒液般，恨不能上前一把夺过她手中显摆的黄纸符箓，胡乱撕成碎片。

她并不怀疑艾青话里的真假，毕竟这个小姑娘能将所有人都无可奈何的鬼车按在地上摩擦，还无半点还手之力，足以见得小姑娘确实如袁成道所说的那般能力斐然。

试想想，就连闻名帝都八大门派的掌门和高攻都败在其手下，自己不过一个区区大学生而已，又怎么是眼前小姑娘的对手。再说，自己的底牌（鬼车）都已经屈服在对方的武力下，再怎么狡辩也不过是拖延些话时间罢了。

想到这，文芳的神色由惊恐到愤恨，再到不甘、忌惮，众多情感都在那张脱了色的巴掌大的小脸上一一划过，最终归于平静，

她低下头，将手从衣领里伸进去，不一会便掏出一条，缀着大半个灰仆仆看似石化了的鸽子蛋壳出来。

文芳将蛋壳放在手心中来回抚摸，就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一般，小心翼翼的对待。

围过来的艾家人和袁成道师徒看到文芳的动作，眼里满是大写的懵逼不解，唯有艾青从那灰仆仆的半个蛋壳上看到了与鬼车同源的能量划过。

而鬼车也在文芳将蛋壳拿出来时，九个耷拉下来的鸟头一下子支棱起来，十八只鸟眼死死锁定在她手中的蛋壳上，瞳孔里满是流光异彩，及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垂涎和渴望。

文芳抚摸了一会后，闭了闭眼，带着强烈的不舍将缀着蛋壳的项链从脖颈间取下，将之用力丢给艾青，咬牙道：“给你吧，不关它的事，所有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它只是受制于我，我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罪魁祸首。”

文芳突如其来的坦白让众人错愕不已，不知她究竟是何意思。

然，手中握住文芳丢来的项链，艾青却再清楚不过，这个地球上的战五渣鬼车大概是文芳无意中捡到，并孵化出来，而她一直将半个蕴含着与鬼车同源气息的蛋壳随身带着，怕是令鬼车产生了她是同类或是母亲的错觉，从而听她指使……。

不由得，艾青侧过头，刚好与九颗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她的鬼车对上视线，从它懵懵懂懂的眼神中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这个鬼车，果真是……蠢的。

鬼车也困惑得很，眼前的凶残人类怎么突然就散发出和自己一样的“味道”，莫不是……这个人类其实是自己的同伴……化形后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