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婵娟一剑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敲敲打打，又是一年。　　这一年青鸾王朝朝野动荡，北焰军重得信任，国号改为浩正，象征着皇室澄澈官场的决心。　　杨予在月阙阁习武已有一年，学了几套普通的拳脚，一本《归元气诀》几乎翻烂。经络穴位，药理医方也初有小成。听老苗讲故事，对江湖人多了一些看法和心眼子。　　这天，是一凡道长考校徒弟们的日子。　　练武场上，一凡道人一身白衣，须发飘动，仿佛天人下凡。楚岱阳第一个上前，斗得五六十合，便肩中一掌。　　“阳儿，你这摩云掌阴中有阳，阳中藏阴，已是大家风范，美中不足就是欠缺些功力，在你这个年纪，已是不凡。”一凡道人很满意，楚岱阳抱拳行师徒礼退了下去。　　“师父，看我的！”任霖枫火急火燎，拔起双刀跳起便劈。那一凡道人无奈摇了摇头，随手一拉，功力到时，一根树杈竟飞到了手中。任霖枫双刀似火，步步紧逼，但一凡道人树条微动，这么烈的刀法都进不了一步。　　“阿予，你瞧师父的招式，蕴含的都是高明的剑意。昆仑神剑，名不虚传！”楚岱阳不忘给杨予讲解，满眼都是敬意。没出三十招，任霖枫的脑袋上就被抽了一树条。　　“枫儿，你这刀法怎么不进反退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意要有止境，不要一味抢攻。去，挥刀一千下。”一凡道人教育徒弟也甚为严格。任霖枫撇撇嘴，嘟囔了一句，“我就是不如大师兄！”悻悻地走到一旁练刀去了。　　“予儿，该你了。你练武较晚，我不作反击，你尽力攻来。”杨予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运拳攻去。杨予学的虽不是什么高明招式，但身法，真气都小有所成，一拳一脚打来，颇有威势。噼里啪啦虽然打不到一凡道人一拳一脚，但尘土飞扬，可见真功。没过多久，一凡道人袍袖一甩，杨予就被震飞很远。　　“予儿，不错，这一年武功练的颇为精熟，看来你平日里没少下功夫。”一凡道人满意的笑道。“通过这一年的时间，你武学一路已有基低，现在，你可以选择你的入阁功夫了。”月阙阁授武讲求循序渐进，用兵器之前一定是要先略通拳脚，以免遇事还要先寻刀剑。　　“我可以了么？”杨予分外高兴，但又觉得自己无论学什么都会为学不到的东西感到可惜。　　“阳儿入阁时已走拳法的路子，枫儿性子急，刀法最适合他。可惜我这赖以成名的剑法，竟无一人相授。”说罢，眼神缓缓看向杨予。　　杨予连忙拜倒，“师父，徒儿想学剑！”　　“哈哈哈，好！你晚上来练武场找我。”说罢又看了一眼任霖枫，嘱咐给楚岱阳几句，就转身离开了。　　杨予非常高兴，能得到昆仑神剑的传承，那可是了不得的一件事。一旁挥刀的任霖枫看杨予又蹦又跳，翻了个白眼说道：“别高兴的太早，小心自己划伤自己！”　　杨予知道他二师兄的脾气，也不生气，调侃地说道：“二师兄，你以后可以教教我刀法，说不定我能悟出一个刀剑合璧的招式呢！”任霖枫“呸”了一口，“就你？想美事儿去吧！”楚岱阳拍了拍任霖枫的后背，语重心长地说道：“阿枫，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心境越来越急躁，师父很担心你。”任霖枫不搭腔，过了片刻，才挤出几个字：“师兄，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我没事。”他性格急躁，不善温情，这句话说出脸色泛红。　　杨予见了，大笑说道：“大师兄，二师兄他又不是傻子，他怎么看不出师父是关心呢？”　　“你才是傻子，等我练完刀不收拾你！”任霖枫恶狠狠地回击，但杨予已经跑去找老苗了，只剩下楚岱阳在一边练拳陪着他直到太阳落山。　　饭罢，月亮高升。　　练武场上一凡道人静静地看着月亮，仿佛勾起了什么回忆。杨予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师父，可是时候了么？”　　一凡道人转过身，手中的物事在月光下闪闪发光，杨予定睛看时，是一柄好剑。　　“予儿，此剑名为霁风，我年轻时在玄岳狮子楼以此剑断绝江湖风雨。想来，已有三十多年了。”一凡道人凝视着这把宝剑，仿佛在听剑的低吟。　　杨予望着一凡道人持剑的身影，一股敬意油然而生。　　“予儿，看好了！”说罢，长袖飘起。一凡道长这剑法非大开大合之术，虽是男子使来，但动作中却有女子般姣柔的美感，凌厉的剑势结合灵活身法让人目不暇接。白衣如霜，月映剑寒，一套剑法使完，杨予连眼皮都不舍得眨一下，看得如痴如醉。　　“予儿，这套剑法是我自创的，年轻时使来以凌厉为主，近些年来改了些招式，留了一些余地。”一凡道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凡事并无绝对，少了些凌厉，不是慢了，而是为了更快，希望你能懂得这些道理。”说着，把霁风剑递给了杨予。　　杨予受宠若惊：“这是师父您的佩剑，徒儿怎么好拿。”连忙推辞。　　一凡道人呵呵一笑，说道：“师父我早已不再提剑了，霁风这剑适合年轻人，就当为师送你的江湖礼吧。”说罢，把霁风剑入鞘放在了杨予的手里。　　杨予双手接过，那剑光晕流转，入手竟有温润之感，是一柄君子之剑。　　“你之前练的归元气决已臻圆满，我月阙阁有两本心法，一本月圆决，一本月缺决，这剑法需配合身法，所以你还是修炼月缺决吧。”一凡道人说着，将剑法招式还有月阴决口诀传给了杨予。　　“予儿，武学一途并无捷径，只有勤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