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的隐藏者
让了点,降谷零这才看见那箱子上破了个大洞,开口歪歪扭扭,他好奇地往里看去,发现里面铺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布料,底下也垫了一层软软的棉絮,还有一些食物——比如半袋子薯片,破了口的小面包,吃了一半的和果子等等。
降谷零呆呆地退出来,颤声:“你睡在这里面?!”
如月琉生歪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降谷零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苦恼地思索了很久,遇到了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最严峻的一件事——他的第一个朋友,居然这么可怜!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你该回家了。”如月琉生突然开口。
降谷零这才像被提醒了一样,很着急地提着书包站起来,半晌又蹲下,在书包里东掏西掏,把除了课本以外感觉能用得上的东西一股脑塞给如月琉生,还塞了一本封面漂亮的图画书给他。
“那个,琉生,我明天再来看你。”降谷零犹豫了一下,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地望着他:“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如月琉生眨巴的目光里带着诧异,其实他不能理解一个穿着整齐漂亮,一个有家、还在上学的好孩子要和自己做朋友,虽然看起来他在同学间的关系不太好,但总有比和他做朋友更好的选择。
但是他垂下目光,看着那本漂亮的图画书,封面上几只卡通小动物牵着手在唱歌,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封面,抬眼时露出一点细微的笑意。
如月琉生点点头:“嗯。”
他在金发男孩骤然开心起来的表情里眨了眨眼,吐出那个还有点陌生的、但念得非常认真的名字。
“零。”
伊达航提出思路:“会不会是类似或者相同的身份?同期,朋友,重要的人?”
松田阵平敲了敲桌面:“话说你们不是幼驯染吗,他以前有没有经历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诸伏景光在刚刚沉默的时间里把这些年和如月琉生的相处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遍:“琉生身边的朋友只有我和zero,上学的时候也没有表现出和其他人关系很好,至于家人……琉生以前是孤儿,后来才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他很少提起家里的事情。”
伊达航若有所思:“琉生是什么时候被收养的?”
降谷零道:“大概是十岁那年,琉生和我们说他被收养了,后来就转来了我和hiro在的学校。琉生转来的第一天,他的养父来接他放学,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琉生叫他‘德川先生’。”
萩原研二道:“听起来很生疏啊,但起码通过了福利院的收养手续,你们有再打听出什么吗?毕竟朋友突然被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大人收养,应该会很担心吧。”
诸伏景光点点头:“我们后来问过很多次,琉生说只是一个好心的叔叔,承诺要提供他成年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两人平时不常见面,关系也并不亲近,加上琉生的生活确实因此变好,上学期间也没有什么意外,我和zero就没有再问了。”
“不过有一点……”诸伏景光神色犹豫:“琉生并不是在福利院被收养的。”
萩原研二:“诶?”
降谷零灰紫色的眸子垂下,像是陷入了回忆:“一开始遇到琉生的时候,他还在街上流浪……”
降谷零记得,那天东京天气阴沉,人们都行色匆匆,无人在意角落里发生的事。
年幼的降谷零在被一堆同龄人奚落之后,捂着受伤的手臂,想要找找被他们藏起来的书包,藏在这种地方,就算找到也一定脏得不能看了。
“在左前面的第二个垃圾桶里。”
这里的气味实在不好闻,降谷零皱着脸正准备开始翻,蓦的听见一道细弱稚嫩的声音。
他四下看了看——得益于对方有一双透亮得如同雨后晴空的天青色眸子,让他终于锁定了一个方位,看清了窝在不远处一堆废箱子旁边,穿着灰扑扑的衣服,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小男孩。
男孩脸上没有表情,怏怏地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继续盯着某个方向发呆。
他看起来比自己小,只有五六岁的样子,降谷零在原地思索片刻,慢慢走到他面前,隔了一段距离问他:“你是谁,怎么待在这里?”
男孩不搭理他。
降谷零习以为常,他也不放弃,反而蹲下来,先介绍了一遍自己:“我叫降谷零,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终于把目光挪回来,看着他,慢吞吞地开口:“你的包,左前面的第二个垃圾桶里。”
他的声音气力不足,像没吃饱一样软绵绵的,降谷零又望了一眼他身下垫着的旧旧的棉被和身后的小包裹,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转身想先拿回书包,但他个子太小,有点够不到,又跳又蹦了半天,脸都憋红了,转身想找个垫脚的,刚好和男孩对上视线,男孩一顿,又慢吞吞地挪开目光。
降谷零心想,好像课堂上老师讲过的树濑啊。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降谷零总算把书包拿回来,他兴冲冲地跑回男孩身边,拉开书包掏了个面包出来递给他:“给!”
男孩又是那种慢吞吞的姿态,慢吞吞看了会面包,慢吞吞接过来,慢吞吞撕开包装纸,慢吞吞的开始吃。
他吃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