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裂口。

突然，他的视线顿住。

他上前几步，弯腰在一处残垣碎石上轻轻一抹，浅在他指尖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

女法医见他的动作，忙跟上。

看到他手上的痕迹，思绪转了连转数圈，表情僵硬：“……这不会是小夜左文字的吧？”

刑警同样表情僵硬：“也，也没有证据证明这就是他的血。”

但两人都清楚，入行几十年，他们的“直觉”几乎不会出错。

那只是大脑将收集到的信息集中处理，得到结论之后快速返还给他们，是CPU 过热了，无法更好的传达信息，于是将之总结为“直觉”。

“那现在小夜左文字在哪里？”

除非是背后的傀儡师斩断了手中线，将傀儡齐齐抛下。

“这是挑衅。”国常路大觉双手背在背后背对着三名兔子，无人看得见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声音沉沉，满是不悦：“将此事调查清楚，狠狠回敬过去！”

作为这个国家至高掌权者，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无理，玩笑一样戏谑的试探了。

小夜左文字却在此时拽了拽他的衣角。

国常路大觉动作微滞，低头看去。

小夜左文字看着他，一字一顿：“山田组。他们有几个人用着和山田组一样的能力。”

要不是国常路大觉拒绝了他，他会拔出刀直接冲下去。

为首的兔子猛地抬起头，意识到失礼后忙再次将头低下，他开口接话：“前段时间有线人称山田组多位高管举止异常，经调查正是为了完成jungle的等级任务。”

他们潜入过jungle 网站，只是这个网站表现出来的样子和市面上任何一款社交软件没什么两样，所以他们很快撤出，不再关注。

黄金之王掌管这个国家超过半个世纪，他的眼线几乎遍布全国。这些情报平时不联系起来不过是零散的信息碎片，一旦联系在一起便几乎可以一眼看出其中端倪。

“查！”国常路大觉命令道。

他已经嗅到了风雨的气息。

非时院动作很快，他们很快对日本网络管理部门通信局下令封掉jungle的app和官网。谁知jungle竟然和通信局玩起了打地鼠游戏——打掉一个老鼠，冒出来更多老鼠，封掉一个网站，冒出来更多网站。

一天过去，jungle可谓遍地开花，网站和app到处都是。

封也封不完，查也查不到源头，一时间通信局竟拿这个网站毫无办法。

与此同时，这个网站病毒式的出现频率吸引了无数网友注册，成为jungle成员。这些成员起初只是将这个app当做社交软件——因为这个app使用人数多得吓人，各种广告和帖子号称这个国家一半人口都在使用——后来在高等级成员“完成任务升级可以获得超能力”的帖子宣扬下，这些新成员或是为了好玩，或是跟风，亦或者为了都市传说中异能纷纷开始接任务。

他们的任务从一开始的【监视小区里的猫】到监视某类特殊人群，从购买某项指定生活物资变成毁掉某地的特定的物品只过了短短两天。

短短两天他们就习惯了将一切托付给这个app，一心顺着指引完成任务，只为获得那种玩现实游戏般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他们开始失去思考的能力，不再关心任务对现实的影响，现实与游戏的分界线开始模糊。

不止通信局的行动寸步难行，非时院也陷入了僵局。

往往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下一步就被毫不相干的普通人毁掉线索，最可恨的这些普通人确实是无辜的，他们做的事也并不构成违法。

他们只是在捡走了一些乱扔的垃圾，擦掉一些污渍，将某个公共设施仔仔细细清理了一遍。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们做的事还能得到嘉奖。

直到有人在镇目町巷子里发现一具属于山田组高层的尸体。

一具被锋利刀刃划开气管，任由空气进入，挤压出无数血液的伤口。

“是小夜左文字。”巷子被封锁，几名警察拎着敛尸袋过来准备将尸体抬走。

来自非时院，曾解剖过码头山田组尸体的女法医指着伤口侃侃而谈：“他的刀法太特别了，我记得很深。这伤口一看就知道是他做的，只有他才能切割出这么完美的伤口。”

假使目标是心脏的，小夜左文字的攻击无论是从上至下，还是从下至上，都完美避开肋骨刺入胸膛，通常刀刃会没入人体14厘米左右，既深又重，确保胸腔里的心脏绝对穿透，再无生存可能。

若目标是其他地方，伤口则平滑整齐，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在菜刀之下，轻轻一划便能将之一分为二。

在小夜左文字超高的机动之下，这些人避无可避，对小夜左文字来说可不就和面对砧板上的鱼一般。

与她搭档的刑警深深吸着烟，视线在巷子两侧被破坏的墙壁上逡巡，目光注视着一个又一个延伸进巷道深处的巨大裂口。

突然，他的视线顿住。

他上前几步，弯腰在一处残垣碎石上轻轻一抹，浅在他指尖划出一道长长的红色。

女法医见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