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

来电，一个沈兆书打的，一个钟义康打的。

微信也有一些未读消息。

今天她生日，祝她生日快乐的消息云黎一一都回复了，点进几个对话框，猛然间，看到李秉初的名字。

他只发了一条消息。

【我方便过来看看图纸吗？】

云黎盯着这条消息，看发消息的时间是四个小时以前，她犹豫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她脑子一闪而过的疑问，不知道李秉初为什么突然就要来看图纸。

之前拍给他看的时候，他说可以定下来，现在她眼看都快完成了，他说要来看图纸……

云黎想了想，斟酌着回复：【您是……有想改的地方吗？】

他的消息下一秒就回复过来。

【我在楼下。】

云黎愣住。

她往外走，打开大门，一眼看到马路对面，停着熟悉的车。

他站在车边，细雨之中，身形挺拔，黑色大衣给周围氛围压迫下一抹沉闷，看见云黎时，他大步走了过来。

李秉初步子很大，他面上有种天然的严肃感，看他眉眼间，似乎还压抑着怒气，云黎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

“我、我手机静音了。”云黎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在工作。”

她晚了四个小时回消息，也来不及想他现在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是云黎下意识反应过来，她肯定让他久等了。

李秉初目光掠过，对上她眼里的惊慌，他停住，看到她手指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干的木屑，他眸里沉色，看不透他此时情绪。

“一整个下午都在工作？”

“在给您雕摆件。”云黎声音愈小：“马上就要完成了。”

马上完成？

上次问她工期，她说最少一周，现在才过去三天，她说马上要完成。

李秉初看到她僵硬住的手臂，喉头紧张的在咽口水，他眼皮抬了下，尽量收敛身上的冷色，低声说：“我说了不急，不用你赶工。”

“不是赶工。”云黎说：“就是……”

“就是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她脸色有些苍白，很轻的笑了一声。

李秉初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在云黎没看到的瞬间，他神色有莫名动容。

他手拿着车钥匙，问云黎吃饭了没有。

云黎摇头。

李秉初转过身——

“走，正好陪我吃个饭。”

钟义康从一开始就在铺垫，他说到这里，云黎已经猜到他的意思，但她没说话，安静的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钟义康说：“这些年家里情况你都看眼里，比以前好，但发展的也难，小黎，爸爸不是想从你手里拿你的东西，如果我有其它办法的话，肯定不会开口跟你说这个……”

云黎左手垂在身侧，她手指捏住，掌侧的位置被掐得绯红。

“您想要什么？”她出声问，声音低的听不出情绪。

钟义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他说转让股份只是应急，等过了难关就会再还给她。

钟义康语气恳切并且再三保证。

“现在就要签？”

钟义康没想到这么顺利，他眼睛亮了下，点头应道：“是。”

云黎打量着摆在棋盘旁的这份合同，随便扫过几个字眼，但她没有仔细看，沉默了几十秒，她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

“爸，今天我生日。”云黎眸色逐渐冷淡下来，她看向钟义康，“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云黎很少有这样的语气和家里人说话，她给人的印象一直都是乖巧听话，以至于她突然这个态度，钟义康都没反应过来。

他试着和云黎解释，取得她的理解。

钟义康认为，原本对于云黎来说，股份并没有太大作用，家里该少的钱不会少她，她可以继续做自己喜欢的事，也不会有来自生活的困扰。

她比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过得更幸福。

“妈妈转让股份给我的时候，她让我以后发生任何情况，都不能动它。”

云黎语气轻，眼里的神色却很坚定，独属于她身上的那股韧劲，就是哪怕她再弱，却谁都折不断。

“爸爸你也不行。”

钟义康原本的笑容凝在脸上，他开始意识到，这件事情，不像他想得那么简单。

他试图还想说什么，云黎站了起来。

“谢谢您的生日礼物，我先回去了。”

她甚至帮他把合同收起来，礼貌的放到一边，起身后，没有犹豫，径直走了出去。

客厅里，梁姨往这边注视的目光还来不及收回，看见云黎出来，她愣了下，随之而来的笑容有些尴尬。

“小黎？”

云黎没说话，她往外走。

客厅里的气氛一时安静的诡异。

任谁都看得出来，事情并不如想象中发展得愉快。

钟义康站在茶室门口，面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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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黎下午三点多回到工作室。

她神色平静，回来后坐在工作桌前，继续昨天晚上的工作。

大致的雏形已经出来，她开始进行第一遍细节雕刻，这很耗时间和精力，但对云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