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
犯了错误的心虚让她心里开始打鼓,紧张的在想要如何道歉。
“这么大了懂点规矩,少惹我生气。”
“自己站过来。”
不容抗拒的命令。
气压在此时降至一个冰点,云黎四肢传来刺骨的寒意,她连解释的话都说不出。
一秒两秒,十几秒过去。
她缓慢转过身,此时灯突然亮起。
小女生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和愧疚,环境突然变亮她慌张的眨眼,对上一双明明是浅色的,却深渊般的瞳仁。
黑色大衣下是剪裁得体的西装,高大的身形在灯光下给人更十足的压迫力,发觉认错人,他眸间也只有瞬间细微的异样。
那股窒息的潮水在达到顶峰时逐渐退去,他微微颔首。
“抱歉。”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港港的杯子。”
白色的保温杯确实不是李秉初的风格,LOGO是港港最常用的奢牌,这话李秉初倒没必要骗她,只是云黎这时也没多想,李秉初出门,为什么要特地带港港的杯子。
里面是温度正好的热水。
云黎手掌按在腹部,她打开保温杯盖子,小小喝了两口,热水从喉腔滑到胃里,平静的安抚下,疼痛也有所舒缓。
李秉初开车启动。
云黎往椅背靠,手心捏着保温杯,车开出小竹村后路上的车才逐渐增多。
车里的气压太低,像在真空包装里的空气被无限挤压,云黎逐渐收紧自己的呼吸声,默默计算着还有多久能到。
比她想象的时间更短。
李秉初的车停在一家私立医院楼下,这应该是李家收购的产业,确实她这样的小毛病也用不着去大医院,反而要排更长的队等更久。
李秉初一来,院长亲自接待。
他冷淡嘱咐了几句,目光往后面云黎的方向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只说找医生来给她看看,可能要挂点水。
医生很快就到。
她进诊室问诊,李秉初在外面等着,没进来。
其实症状很简单,吃了过期的面包,半夜还自己泡杯冰咖啡,两样加在一起犯了急性肠胃炎。
以及她最近太累太紧张,情绪也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肠胃。
医生给她开了点口服药,嘱咐她这两天都要按时吃药,饮食清淡,另外补液的药水开了两瓶,让护士带她去输液室输液。
李秉初一直在外面等着。
他站在走廊上,旁边有椅子也不见他坐,正好站在阴影处,整个人像沉在深渊里,黑色大衣在他身上沉稳挺拔,这种无聊消遣的时候,他也不玩手机。
听见声音,他回过头。
云黎眉头细微不可察的皱了下。
她现在人到医院了他也没必要等她,李秉初不苟言笑,在这里就像一尊大佛,或者说时刻鞭策她的教导主任,哪怕她也没做错什么,但那种恐惧总是在悄然滋生。
云黎还来不及说话,李秉初目光很淡的扫了下,他伸手到大衣口袋里拿出个帕子,递给云黎。
“擦一擦。”
云黎左手手腕沾了些黑漆漆的脏东西,不知道在哪里碰上的,也不是很重要。
李秉初的语气却不容她拒绝。
云黎只得接过他的帕子。
“谢谢小叔。”
深灰色的绸质手帕,一角有落入手心的刺绣Logo,是一朵盛开的铃兰花。
帕子很干净,味道也是。
“我去院长办公室一趟。”李秉初淡声:“你先去输液。”
云黎手心还捏着帕子,简单的擦了下手背,来不及还回去。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要他要等她输液?
云黎只觉得自己今天撞了霉运。
私立医院是为VIP服务,输液区也是单间,云黎扎上针后,护士给她端了一碗小米粥和两个小馒头,说是李先生吩咐的。
李先生在和院长谈事情,中途记得让人给这位云小姐准备些吃的,医院食堂的食物倒是清淡又健康。
说不上味道多好。
但云黎吃了觉得胃舒服不少。
雨水细密的打在落地窗上,衬着正在发新芽的树枝描绘成了窗景。
云黎下意识想起她第一次和李秉初见面的场景。
大概是五六年前,当时她才上大一,港港高二,节假日从学校出来,不想回家,就去了港港家里住。
钟义康那时候刚和梁姨领证不久,梁佩也顺势搬到了她家,云黎不是排斥父亲追求幸福,她只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于是她选择逃避。
那天晚上,港港先去睡了,她在书房赶作业,突然间停电了。
李家老宅有百年历史,偶尔会跳闸,云黎起身找手机,不小心碰掉书架上的一排书。
一阵噼里啪啦的掉落声,还有重物砸在地上的闷响,云黎吓了一跳,慌忙去捡,刚转过身,就听见门口传来严肃冷淡的声音——
“又在胡闹什么?”
严厉又压着怒气的声音,短短一句话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下来,不容反抗的压迫力。
云黎听港港说过,她小叔最近从国外回来。
关于李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