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山、攻打岐龙寨

岐龙山，天空乌云凝重，瓢泼大雨，有愈下愈大的趋势。

冰雨噼啪，狂风呜咽。

山林中的大量树木疯狂摇晃，雨水击打树叶、树叶摩挲的嘈杂声，响作一片，成为大自然的交响曲。

在一处山势平缓之地方，聚集着数百名人马，这些人穿戴甲胄，用刀砍下树杈、制作成避雨器具，藏身在一棵棵拥有巨大茂密树冠的树木下方。

孟飞蹲坐在一块石头上面，一把抹掉脸上的雨水，他侧目看向头发湿漉漉的柳风楠，从怀里摸出包裹好的牛皮纸，沉声道：“柳总旗，我这里有风干牛肉，吃一点，补充体力。”

“好。”柳风楠伸手接过，将包裹的牛皮纸展开，拿起风干的牛肉块，放到嘴里，细细咀嚼。

他们这些武夫，气血浑厚，稍稍催动，气血在四肢百骸流转，不用畏惧凄风苦雨带来的寒意。

但普通的兵卒和品级较低的锦衣卫力士、捕快们，则是冻得瑟瑟发抖，抱着膀子，手掌搓着手臂取暖。

原先，他们出发时还没下雨，没想到刚到岐龙山附近，下起瓢泼大雨，商道附近的山体滑坡，泥土、岩石、拔根而起的树木，拦住了商道大路。

没办法，一行人只能改变计划走山道，而山道也不好走，地面泥土泥泞不堪，加上雨水太大遮蔽视线，他们只能选择在山林中避雨。

天气和地势都不适合现在作战……

“现在只能等，等雨小一点，再攻入岐龙山寨……”孟飞叹息道。

柳风楠颔首，眉心微微拧起。

本来岐龙寨的地势就是易守难攻，加上天气恶劣，现在冲上去，很容易遭到埋伏。

附近一棵粗壮的树木下方，蹲坐着四个人，一边吃着东西补充体力，一边催动气血，流淌过四肢百骸，散发热量，抵挡寒冷。

“草，某家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现在就想冲上山寨，砍了那些山匪的脑袋……”大块头的廖承怒声骂道。

舒万人嚼着嘴里的肉干，又拿出一个黄皮葫芦，揭开瓶塞，往嘴巴灌了一口酒，顿时感觉喉咙，胸口涌起暖意，幽幽说道：“没办法，雨太大，现在攻上去，咱们劣势太大，虽然这是咱们锦衣卫四公子建功立业的机会，不过，不能蛮干。”

彭玉和在一旁笑道：“舒少说的不错，廖承你就是四肢发达，脑袋简单，莽夫！”

“草，你说谁是莽夫？”廖承瞪圆铜铃大的眼睛，怒目而视。

彭玉和缩了缩脑袋，表示不愿意和莽夫计较，当然，也是害怕廖承的拳头。

孔修撩起一缕落到鬓角的发丝，叹息道：“唉，又是刮风又下雨，我保养这么久的皮肤，又要变差了！”

……

岐龙山北面山脚，山林中，三道身影正在快速奔行，脚掌踩在树杈或树干上面借力，身法轻盈灵动。

每次跃出数丈距离，落到另外一根树杈上面，跳跃前行。

皎洁月光下，能看见这三人都穿着白色衣裙，白袜白鞋，头顶戴着竹斗笠，边缘垂落白纱，遮掩面貌，从身形判断，这应该是三名女子。

三人呈品字形，在树林中飞速跃动。

后方左侧一女子，出声道：“宫主，要不要找個地方休息，雨太大了……”

“嗯，先找个山洞暂避。”前方领头的女子，声音响起，清脆悦耳。

……

而这时，在岐龙寨一条羊肠小道上面，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迎着冷风寒雨，艰难前行。

地面泥泞一片，靴子踩进黄泥，需要用力才能拔出来。

左侧是呈九十度垂直的陡峭崖壁，右侧则是万丈悬崖，深不见底，中间只有条不到三尺宽的道路。

骏马被栓在山脚，羊肠小道上艰难前行的二人，正是姜源和徐玉虎。

整条山路蜿蜒盘旋向上，可以直接通往岐龙寨后山，但想要攻打岐龙寨，绝对不能走这条路，道路太窄，山匪派出几个人，就能守住隘口。

“姜源，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一下！”徐玉虎在后面，大声说道。

不过他的声音，直接淹没在风声雨声中，断断续续，很模糊。

姜源鼓动体内气血，温暖身体，大声道：“徐捕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徐玉虎深吸一口气，高声说道：“姜源，你杀性太重，很容易走火入魔，而且我们是朝廷的人，做事情，需要遵守朝廷律法，不能私自乱来。”

这次，姜源听清楚了，能说出这番话，的确符合徐玉虎的人设。

徐玉虎是草鹿县捕头，即便知道汪仁杰、刘魁、符柏希等人鱼肉百姓，但他不会像姜源一样，直接动用私刑，而是调查掌握证据，向上面举报。

“徐捕头，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源停下步伐，回头问道。

徐玉虎蹙眉，沉声说道：“我不希望你大开杀戒，一是为你着想，虽然你杀的都是恶徒，是该杀之人，但杀戮太多，终究会影响心性……如果岐龙寨的山匪愿意缴械投降，一切按照朝廷律法惩治。”

姜源弄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好。”

徐玉虎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脸庞，松缓下来，露出一丝笑容。

二人沿着羊肠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