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山拳

“我吃饱了。”

肥胖少年放下碗筷，伸手抹去嘴角油渍，露出酒足饭饱后的满足笑脸。

三大碗米饭，两只红烧猪肘子，两碗老酒，一碗鸡蛋汤，再配上几瓣大蒜，当真舒服。

“咦，二娘，妮子，你们怎么不吃？”

眼巴巴望着少年的温婉妇人和清秀小女孩这才回过神来，略有些局促端着碗，下意识伸筷子去夹那碗素野菜。

两双筷子却是碰在一处。

小女孩不自觉缩了缩筷子，妇人便夹了野菜放到其碗中，给自己舀了勺鸡蛋汤。

特意撇去那飘得满满当当的油沫子。

“哎...光吃素菜怎么行？”

肥胖少年略带不满道了声，重又拿起筷子，在剩下那半只炖得软烂的红烧猪肘子上一顿巴拉，给两人碗里各添了大块猪肘肉。

“妮子，你正在长身体，要多吃肉。”

“二娘，猪肘肉最是养生，多吃些少生病。”

眼见两人默默吃饭，肥胖少年这才挺着大肚腩起身。

“你们吃着，我回屋睡了。”

“我哥又去养膘...”小女孩小口咀嚼猪肘肉，低声嘀咕。

妇人点点头，却又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一颗胖脑袋忽又从门口探出。

“妮子，给瞎眼婆婆的饭菜送去没？有没有多些猪肘肉？”

小女孩知道他问的不是饭菜，幽幽回道：“送去了，婆婆今天没什么事。”

胖脑袋随即消失。

小女孩十二岁年纪，眉目清秀，有着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正是陈易妹妹陈妮。

妇人名姜秀，三十余岁，个性温婉，容貌端庄秀丽，身形丰腴美好，颇有几分大家闺秀风范。

她本是临县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三年前县里遭了瘟疫，夫家全家身死。

她带着女儿探亲在外，正好躲过了瘟疫，逃得一命。

母女二人一路逃难，身上银钱遭灾民哄抢，逃到兴邑县城时贫病交加，走投无路下差点卖身为奴，幸而遇到陈易父亲陈平，被其收留。

之后姜秀看陈平人品端正，真心待自己娘俩，便改嫁陈平，成了陈易二娘。

三年来，陈平也确实对姜秀很好，从未让她受过委屈，将陈妮视如己出，当成亲闺女看待，百般呵护。

本想着可以跟着陈平安稳一生，哪料到陈平两个多月前出城办事，就此一去不回，杳无音讯。

这世道，好人不长命啊！

一念及此，姜秀神色转暗。

陈妮以为母亲对哥哥陈易有意见，嘟着嘴吐槽一句：“娘，我哥变了。”

姜秀回过神来，轻抚陈妮脑袋，柔声道：“你胡说什么呢？你哥除去长胖了些，哪里变了？”

“我哥以前可会过日子，哪像现在，活脱脱就是个败家子！我们家一个月的开销，够别人家过好几年的！”

陈妮心直口快，说的却是大实话。

这一个多月来，老陈家几乎每天都是大鱼大肉。

姜秀母女吃得腻歪了，陈易足足长了几十斤，硬生生吃成个滚胖圆球。

这样过日子的代价自然大，如今的光景，各地灾荒连连，米粮涨价，肉食更贵，一个多月下来，陈平积攒下的二十几两银子早就挥霍一空。

若不是陈易不知哪里搞来不少银子，老陈家便要和城中不少人家一般，面临随时断炊，饥一顿饱一顿的窘境。

但有银子也不能这么花啊？

再者说，银子的来路亦是个问题。

见姜秀沉默不语，陈妮又道：“娘，我哥该不会去赌坊了吧？又或者...”

在陈妮眼中，唯有赌坊这种地方，才会让人一夜暴富。

再有的话，便是和城里那些帮派人物般，暗地里做些杀人越货，强取豪夺的勾当。

陈妮一阵后怕，不敢再想下去。

“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就别胡乱猜了，你哥哥是正经人。”姜秀打断陈妮的话语。

......

陈易的屋子不大，陈设颇为简单，除了床铺，桌椅板凳，便只有靠窗处一个柜子，柜子上零散堆放几本书册。

书册是大夏朝最常见的《千字文》，学堂私塾用来教人识文断字的课本。

父亲陈平虽只是一介牙郎，但为人头脑活络，诚信重诺，处事厚道，在梧桐坊算得上能人。

陈家家境和富贵不沾边，却也算是周围平民中不错的。

前身身子骨弱，练武不成。

好在上过两年私塾，通晓文字。

陈平为其做了谋划，在兴邑学院外院学上一年，混个学院外院弟子名声，便可到县衙谋个文吏的正经差事。

这些谋划需要不少银子，光是在兴邑学院外院学习，一年的束脩便高达十两银子。

再加上县衙里各差头管事上下打点，少说得二十两银子。

如此大一笔巨资，足够普通平民人家四五年的开销，是陈平大半辈子积攒下的所有积蓄，他却准备尽数用来给儿子的未来铺路。

父爱似山岳，坚定深沉。

摩挲着书册，陈易眸光闪动，心绪起伏。

这一世的父亲陈平，和穿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