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曾经(上)
长了手想要抓酒葫芦,几次却抓不到。
程大壮忙将酒葫芦递了过去。
姜飞云劈手夺过酒葫芦:“先生,您不能再喝了。”
白先生眼神黯然:“不要管我了。”
程大壮心里不是滋味儿:“您要振作起来啊。”
衣衫不整,头发糟乱的白先生勉强支撑起身子,靠着墙壁,拿过葫芦酒壶灌了一口,垂着脑袋,一脸颓废道:“你们走吧。”
程大壮道:“您要振作啊,我们可以上京告御状的!”
姜飞云斜了程大壮一眼,忍不住摇头:“真是白痴!”
“我白痴?!”程大壮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哪里白痴了?”
“对,你白痴!千里之遥,你怎么来回?还有,你知道李衙内的身份吗?”
“不就是个县尉的儿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壮,看来你真是一无所知啊。”
程大壮气得不搭理她,对白先生说道:“恶人有恶报,您别想不开了!老天一定会收他的。
您不要再喝酒了,伤身啊!”
白先生的眼睛直愣愣地对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宛如木偶一般,眼神空洞幽暗。
“哎。我们走吧。”
姜飞云叹了一声,拉着程大壮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心情沉重,沉默无语。
“大壮,你想不想杀李衙内?”
姜飞云突然语出惊人。
程大壮愣了愣,凝视姜飞云那张俏丽的鹅蛋脸,问道:“杀,杀他!?为什么?”
姜飞云道:“若非李衙内,白先生不会旷职,梁老先生也不会代他授业。
你也不会挨戒尺,在大家面前丢脸,不是吗?”
程大壮道:“话……是这么讲没错,但我也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去杀李衙内,而且你知不知道官署里有多少官兵?”
姜飞云冷笑:“五十多号人吧。但李衙内可不是在官署里睡觉,他酣睡的地方没有官兵看护,取他首级并非难事。”
程大壮诧异道:“你调查过?”
姜飞云道:“重要吗?总之我就是知道!
而且我知道令尊的腿是怎么断的!”
“他是上山砍柴的时候摔断的。怎么了?”
姜飞云摇摇头:“错!你爹是老樵夫,脚力强健,怎会轻易失足?我告诉你,三年前,李衙内纵马于北街飞驰,眼看就要撞上一个小女孩,令尊挺身而出,救下了那个小女孩!
他自己被马儿撞翻在地!
马翻了!喝得大醉的李衙内也堕下马来,勃然大怒,当街打断了你爹的右腿!
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吧?”
程大壮惊愕道:“可是我爹告诉我,他的腿是上山砍柴的时候,一不小心摔断的!”
“他那是不想你担心!我就是那个小女孩!
三年前,是你爹救了我!
我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李衙内是咱们江北一霸!
这件事情谁敢声张?
而且当时天近黄昏,路段偏僻,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你爹的腿是被李衙内亲手打断的!
但莫说是断了腿!
就是当街被打死!
又如何?
大壮,今天有一个大好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只要你愿意,今晚就能送李衙内上西天!
新仇旧恨,一并消却!”
姜飞云目光灼灼道:“怎么样?”
“啊?这……我……”
“大壮,我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回去问问你老爹吧!
如果你想明白了,辰时三刻前来黄泥岭彩云亭!
过时不候!”
说完,姜飞云抬脚离开了。
据程大壮所知,姜飞云父亲是个扎纸匠。
纸人扎得很高明。
三年前因为犯了事被抓进县衙大牢,拷打致死。
除此之外,程大壮对她近期的事情就不甚了了了。
但他们毕竟青梅竹马,相伴多年,情分深厚,到底去不去呢?
程大壮举棋不定。
他回到家中,看见程凡正拄着拐杖,清理羊圈。
一只强壮的公羊往后退了几步,突然加速冲向程凡,两根粗壮的羊角狠狠顶在程凡腰间,程凡惨叫一声,躺在地上拿拐杖奋力还击。
公羊后退几步,加速猛地拱了过来!
“孽畜!”程大壮暴喝一声,翻过羊圈,两手钳住羊角,将一百多斤的羊举过头顶,狠狠掼在地上。
公羊被这一摔,疼得咩咩直叫,幸而羊毛厚实,土地松软,只是受了轻伤。
程凡爬了起来,扶住老腰斥责道:“逆子,别把羊摔坏了。快住手。”
程大壮梆梆两拳打得公羊咩咩惨叫,他可是村里有名的天生神力,拳力甚至强过二百斤的壮汉,打了两拳,然后一脚踢在羊屁股上,公羊狼狈爬起,灰溜溜地逃开了。
“阿爸,你没事吧。”
程凡道:“还好,没顶到要害。”
“走,进屋里去。”
程大壮扶着程凡进了屋子坐下。
程凡扶着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