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峙（下）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愤怒的火光，她怒吼道：“不要提我父亲！不要提他！若他当年肯帮我一把，你怎么会有后来的贵妃？”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出来。

皇帝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悲哀，“你还是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完全不知道太傅为你做了什么，你一直蒙蔽了自己，看不见他人的付出！”

皇后狠狠地一甩袖子，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休要拿我父亲的那套说辞来我面前说！”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怨恨和对皇帝的不满。

皇帝看着她，心中的愤怒和失望已经到达了顶点，他沉默了会，“元祯在哪？”

皇后冷哼一声不做回答。

皇帝紧皱眉头，“押去冷宫，先关押起来。”

“是。”

皇后挑眉得意一笑，仿佛在说，我说的吧？他不会动我。

众人闻言，立刻上前押解皇后。然而就在这时，青博文扶着孙闵之大步走了过来，“且慢！”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让众人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皇帝看到孙闵之，眉头微微一皱，但还是叹了口气，说道：“先去御书房吧。”

皇后被众人押解着来到御书房，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她一直怒目而视着孙闵之，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他身上。孙闵之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摇头道：“你是不是恨我？今日我就为你说个故事。”

他缓缓坐到皇后对面，抚了抚袍子，轻声开口道：“你一直怨父亲从不曾帮你，在你年少时也不常在家中，不能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予你支撑。你还恨他的身体孱弱，认为元祯的身体就是遗传于他。但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你身体和普通人无异，那么健康？”

皇后抬起头警惕的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孙闵之笑了下，“当年先皇赐予父亲一株西域灵药，专治他这种弱症。而那时你刚三岁，却远不如其他孩童那般活泼。父亲不顾他人阻拦，把这株灵药给予了你。”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皇后神情惊惶地看着他，“你瞎说！不可能！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青博文站到皇后附近开了口，“我同太傅大人见面时，他已走遍了大江南北想要再得一株灵药。一开始是为了自己可以活得长久，能看顾你更久。可之后他失去了希望，于是决定再生一个孩子。若是男孩，也能给予你短暂的支撑；若是女孩，他就当对不起她了。毕竟你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希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幸好，生下来的是个男孩，也就是闵之。太傅很高兴又开始出门寻药，就为了能让闵之活得长久，可以代替他保护你。可最终一无所获，他只能日日教导闵之逼他成才，以便日后能护你周全。你当闵之是天生如此聪慧？不是，他都是被太傅逼出来的。”

皇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双手紧握扶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对自己的疼爱和关心，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和瞬间。她的心开始颤抖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崩塌。

这时，孙闵之轻声接口道：“父亲得知你做了错事后，拖着已经缠绵病榻一年的身体，进宫求皇上饶你一命。他说你是他唯一的牵挂。”孙闵之自嘲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在他眼里，其实没什么分量，他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助力。皇上答应了他，他回家后却生机失了大半。他神志不清时，还紧紧拉着我，不断喃喃地说，一定要帮你姐姐。”

孙闵之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病痛和挣扎的童年，看着父亲为了姐姐而不顾一切。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父亲的敬佩和怀念，也有对自己的不甘和迷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其实心里是不甘的，我凭什么要助纣为虐？而且还是一个一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

“哈哈，你知道吗？父亲临终时突然回光返照，他眼神清明地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若危害到了朝廷，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他这一生已经亏欠了太多人，不能再毁了他花了许多心血的大璟。”

皇后像傻了一般，不断重复着：“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他从来没对我笑过，他不喜欢我。”

孙闵之看着她，苦笑道：“你可知母亲为何对你如此不喜？就因为父亲为了你不顾自己，不顾太傅府这个家。她心里的确是怨你的。”

皇后突然扭头看向皇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害怕，“他们说的可是真的？那当年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娶得我？”

她像突然清醒了，若没有他父亲的支撑，她无论如何做不到皇后这个位置，她以前就一直觉得是靠自己的努力。

皇帝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原本皇后之位我是要给贵妃的，而你，本来不会入宫。你是太傅花费了很多心血才养大的女儿，他担心你的孩子会遗传到他的身体，他只希望你去一个普通人的家庭，让他能够护住你。但你却万般坚定，太傅他来找我，跪着哭求道：‘请让她入宫为后，就算她生不出子嗣，也想让她入住中宫。’他想全了你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