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从今儿开始,这地儿我说了算。
江城火车站
巍峨的拱形大门
穿着朴素大包小包提着行李的父女俩,被蹲在黑暗中的黄毛一眼瞧见。
凭着他多年经验,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上衣口袋的边缘弧度不正常。
有钱!
“大爷,这是准备去哪儿啊?”黄毛上前热心的问道。
突如其来的搭讪,初初进城的父女被吓了一跳,娇俏的女孩直接躲到父亲背后,黄毛眼中精光一闪。
方建国看着面前车水马龙的车流,吞了口唾沫,含含糊糊的对黄毛回话:“走,走亲戚”。
“大爷,你们家亲戚住哪里啊,别的咱不说,这一片儿就没我不熟的地儿”
父女俩暗地里对视一眼,报了个地名,接着就跟着‘热心’的黄毛走了。
车站内其他人,见怪不怪,每年不知道多少人因为轻信而吃亏上当。
然而这一次,他们错了。
吃亏这种事从来不在方筝的字典里。
城南
距离火车站几百米菜市场后面的废弃工厂。
某个黑暗的角落,只有破败不堪的屋顶上,泻下几缕阳光。
被团团围住的父女俩,像是落入羊群的羔羊。
“懂事的把钱拿出来,哥儿几个也不为难你们”黄毛叫嚣。
“小兄弟,你不是要带我们去找亲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乡巴佬今儿就给你上一课,不认识的人的话可千万别信”
“把钱交出来!”
“交出来!”
一伙人齐刷刷的大叫。
“是这样吗,那我今儿也给你们上一课,夜路走多了总会踢到钢板的!”
刚刚还一脸腼腆要躲在人背后的女孩,含羞草立变霸王花,话还没说完,就抽出袖子里的火钳直接奔着黄毛的脑袋而去。
没一会儿黄毛及一群喽啰,就知道了女孩很能打,非常能打,打得他们哇哇叫。
然而此时自以为稳操胜算的方筝忘记了一个事实,现在这个身体,已经不是她原来那个练到肌肉记忆深刻的躯体。
原主虽然因为长期下地干活儿身体结实,到底不是用惯了的那个。
在又一次黄毛袭向老父亲时,她硬生生的替对方扛了那一下。
“闺女!”
“爹,我没事,你找地方躲起来!”
睁开血呼啦的眼睛,在一根带着血的铁棍又一次落到她头顶时,纤细的手腕牢牢的握住了正在行凶的凶器。
趁着对方愣神的功夫,打在对方手臂上的麻筋上。
黄毛握着铁棍的手松开,铁棍落地bang的一声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落地声。
此声儿落在黄毛耳里格外刺耳。
他是这附近有名的混混,初中没毕业就因为和社会上的人走得近而被开除。
平日里行事嚣张跋扈,没想到今儿遇到个硬茬子。
他有些不敢置信。
然而一切都不是他的错觉,此刻他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击倒在地,对方坚硬的手肘压在他的大动脉上,导致他呼吸不畅大脑越来越晕乎。
他似乎看见他太奶了。
一想到家里人还在等他回家吃饭,一时间涕泗横流。
“大姐,我错了求你放过我”
黄毛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祈求放过。
但他今天注定踢上铁板。
黄毛被打的哭爹喊娘,最后还是在黄毛小兄弟不断求饶的情况下,方筝才停止了这场单方面的殴打。
“服了吗”
“服服服”
“大姐,求你放了大哥,我们不是有意的,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你放过我们”
“晚了,惹到姑奶奶算是你们走背运”
方筝站起来,踢了踢趴在地上装死的黄毛。
“走,带我去你们老巢!从今儿开始,这地儿我说了算!”
方筝挥舞着火钳,驱赶着一群小混混。
一九九六年,初初入城的乡下少女,开启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
一周前
方筝母亲出殡那天,哥哥和嫂子才赶回来。
“娘,儿子不孝啊,儿子回来晚了,儿子给你磕头了”
男人嚎啕得比谁都大声,比谁都伤心,哭的死去活来。
“哥,你咋才回来啊,娘躺床上三年,等了你三年,念了你三年,你都没回来看过,今儿总算回来了,娘啊,你可以瞑目了,你的儿子回来了啊”
刚刚穿过来的方筝,暗地里眼皮一翻,打蛇随棍上,哭的比她哥还大声,边嚎啕边扯风。
响亮的嗓门把方兆干了啥好事,全抖落个干干净净。
她可不是被憋屈死的原主,该说就说,该唱就唱,比谁嗓门大比谁茶艺芬芳,她九姑娘就没输给谁过。
“哥,这是娘这么多年给你攒的毛裤,全是娘一针一针织的,这下子好了,你终于能穿上了”
“哥,你可算回来了,你放心这些年娘一点都没怪过你,她知道你在城里不容易,所以这些年你每次电话回来要钱,家里都尽量满足,上次你说要钱给侄子上最好的幼儿园,娘没有所以只能去卖血,回来就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