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欢笑

左手迅速抓住床头果篮中的水果，右手灵活的抄起一把不知为何出现在病房中的水果刀。

锋利的刀刃轻轻贴近水果表面，随着熟练的一转，一圈圈果皮便如同连衣裙般层层褪下，赏心悦目。

星放下了手中刀具，将刚削好的水果递给了穹。

穹艰难的咽下嘴中残余的果肉，呆滞的目光看着星手中刚削好的水果。

他嘴唇颤抖着想要开口拒绝，然而面对少女那副张面无表情的脸，只能含泪将涌上嗓子眼的果肉再次咽下。左手哆嗦着接过星递来的水果。

打他一进门，星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脸上了，一副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样子看的穹心里就是一咯噔。有问题！

然后在这姑娘让他坐近一点后，就开始一语不发的给他削起水果来，一个劲往他嘴里塞。

病床上的病人亲自操刀给来看望她的人削果皮，这是什么魔幻剧情？更魔幻的是这一削就是两钟头不带停的。

两个小时，已经整整两个小时了！天晓得这两个小时他是怎么过来的！

看着手上刚塞来的果子，穹眼皮直跳，咬咬牙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口。

不行，现在他看见这些该死的果子就想吐。

不过比起眼下这些恶心的果子，星此刻奇怪的状态才是最有问题的。明明不久前他们组团来探望的时候她还好端端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明明他们才待了没一会儿就在杨叔的提议下离开了，星应该不会是在那段时间出的问题。等等，姬子当时似乎并没有和大家一起离开？

穹眉头皱起，仔细回忆起当时不对劲的地方，姬子和星是不是在他们走后又开展了一场对话？是这场对话导致了星现在的样子吗，还是因为别的他不知道的原因？

穹的大脑快速思索着，从会见【毁灭】产生的后遗症到与余烬意识相连导致意志受损，一种种可能快速闪过他的脑海又被否决。

直到他看见星的小手又摸向了床头果篮，惊的他当机立断选择了一个概率最大的可能。

“是不是姬子和你说了什么？”

伸向果篮的手顿时愣了一下，随即佯装自然的再度拿起枚果子，重复之前的削皮动作。星依旧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的舞动着手中的水果刀。

然而这次削下的果皮断断续续带着厚实的果肉，不见先前的行云流水。

看着眼前沉默的星，穹不禁冷笑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难怪艾利欧要把你送上星穹列车啊，你和车上的那群混蛋还真是一个德行！

一个两个都快把“我有难事”几个字写脸上了，还死活不肯开口当无事发生，非要一个人扛下来显得自己厉害是吧？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突兀的笑声响起。

星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穹，只见他捂着肚子，不断发出发出浮夸的欢笑。

他笑的是那么开心，眼角甚至渗出了泪水。怪异的笑容越发扭曲，宛如戏台上夸张的小丑妆容。

这是【欢愉】的赐福将怒火转化为欢笑。

阿哈曾赐予他“永不终止的欢笑”，无论是何种情绪，只要超过了阙界少许，便会不受控制的癫狂大笑。永不终止，永远欢笑。

所以为了自己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得太过古怪，穹平时都会竭力收敛自己的情绪。

无论是先前与星核猎手的故友重逢还是在这里吃水果吃到想吐，他的心情其实都在他的刻意抑制下没有产生太大的波动。

然而在看见星此刻的神情之后，他的心头却是有说不清的感觉，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站起身来，三两口便将手上的果子大块啃下。还没来的及将其嚼碎便强行咽了下去。

将剩下果核扔进垃圾桶，穹从口袋中取出手帕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再将嘴上和手上的果汁擦拭干净。

几轮深呼吸后，他终于平复了躁动的心情。他看向像是被他刚才的样子吓到有些不知所措星，脸上的笑容还是有些扭曲怪异。

“把衣服换换，待会我们出去走走，转换下心情，我在外面等你。”

右臂直接撞在了一旁的墙上，将石膏击碎，左手粗暴的扯断层层包裹着的绷带，看似正常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星沉默着看着离开的穹，先前直面那道毁灭之光是她曾看穿了穹微笑外表下的心情。而现在，她又一次看见了那隐藏在癫狂欢笑后涌动着的无形火焰。

她明白了穹这么做的意思：

“爷不装了，你也给我老实点！”

安静的将手中的最后一点果皮削去，她举起手中的果子啃了起来。

下一刻星的五官不受控制的皱成了一团，好酸！就知道穹送来的果篮里肯定没安好心。

……

空间站，星与穹并肩而行。

穹已经换了一件完好的衣裳将暴露在外的右臂遮住。依旧是熟悉的黑金包边的款式，远远看去与星倒像是一对兄妹。

“兄长”的脸上总是挂着抹微笑，但无论看什么都是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妹妹”的脸上却是没有半点表情，细细看去就能发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似是在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