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坑人的考题
尘彰虽然有着感同身受的难过,人在宫廷却终究无可奈何。 没成想明襄侯这次竟是拿着宗祭给墨云阳做脸。 “阿遐,你的父亲……啊,痛……” 墨遐一个用力,陆尘彰的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墨遐手上力道不减,毫不留情地继续按压着陆尘彰小腿上的穴位,耐心哄道:“殿下,这没关系的。我父亲偏心又不是一日两日。更何况,他想让墨云阳主持宗祭,墨云阳也得有那个命。” 陆尘彰歪着头问:“阿遐,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墨遐笑道:“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还不够明晰。我看上去难道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么?” 更何况,相比宗祭,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更令他担忧不已。。 墨遐抬头看着无忧无虑的陆尘彰,不着痕迹地深深叹了口气。 以他如今的能力,在这件水到渠成的事情面前,恍如螳臂当车 ,蚍蜉撼树。 唯盼发生之时,殿下不要过分伤心难过才是。 ............ 子夜时分。 墨遐安静地躺在床上,抱着一个塞满棉花的大软枕,整个人蜷成一颗弯曲的扁豆进行着深度休眠。 同一时刻,陆尘彰悄悄睁开了眼。挣扎犹豫良久,还是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鼻烟壶,拧开壶盖放在墨遐的鼻尖。 墨遐的呼吸瞬间沉重许多,将怀中的软枕抱得更紧了些,身子也微微一曲,明显陷入了更深的睡眠。 陆尘彰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却是动作利索地掀开被子,轻声来到院中。 ............ 明鉴阁依旧很热闹,只是这份热闹从不属于墨遐和陆尘彰。 墨遐带着陆尘彰走到属于二人的角落位置上,将课本纸笔取出,替陆尘彰一一放好。 又从小包袱里拿出一个竹制的,带有木塞的小瓶子,摆在陆尘彰的面前。 里面是用井水湃过的西瓜露。 凉而不冰,刚好入口。 陆尘彰坐在一边看着墨遐为他整理桌面,突然道:“阿遐,我怎么觉得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看。” 墨遐起身绕了个圈,走到书案前挡住陆尘彰小小的身子:“不用管他。殿下,就要上课了,您赶紧先温会书。” 这股怨恨到几乎凝为实质的目光,墨遐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墨遐看着窗外走过的身着白色织蟒锦袍的身影,回过头,极为挑衅地抬起下巴,轻蔑地瞅着墨云朝。 没有墨思珍在旁指点,墨云阳也尚未到达明鉴阁。 此时的墨云朝就是一头赛场上的公牛,但凡谁给一块红布,就能将他刺激得发狂。 墨遐看着墨云朝怒火中烧地朝自己的方向直冲而来,低头轻笑,默默数数。 “四皇子殿下。”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 四皇子刚踏进明鉴阁,便被墨云朝撞倒。因冲力过大,四皇子腰部撞上身后书案,竟是掀翻了盛满墨汁的砚台。 漆黑墨水从上好的檀木桌上流下,洇湿了陆辰琪大片袖袍。灿灿生辉的金绣蟒纹,这会却是连原有的形状都看不出来了。 墨云朝面色大变。 七皇子伴读众多。墨云朝鲁莽粗笨,在其并不显眼。 若非墨云阳在大皇子处还算得眼,恐怕墨云朝平日连和 七皇子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陆辰琪的母妃蓉嫔却是琼贵妃的族妹,在宫中与琼贵妃同进同出,堪称孟不离焦。 倘若陆辰琪发怒,最轻他也会落得个被赶出宫廷的下场。 墨云朝慌慌张张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殿......殿下恕罪。” 陆辰琪被伴读扶起,手指轻轻拂过脏污的袖摆。 看着指尖深浅墨色,陆辰琪并未发怒,神色一如既往的温和:“无妨,本殿再去换一件便是。这里是明鉴阁,授业神圣之地。墨公子日后还是要小心些,切莫如此冒失莽撞。” 轻微责怪训斥几句,陆辰琪便在自己伴读的簇拥下去了偏殿沐浴更衣。 陆辰琪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墨遐毫不意外。反倒是陆尘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假惺惺。” 墨遐哭笑不得:“殿下,四皇子殿下可不是假惺惺。他本来就是一个很好的人。您可不能这么说。” 陆尘彰觑着墨遐:“阿遐你怎么知道四皇兄是好人,他可是蓉嫔娘娘的孩子。” 墨遐知道陆尘彰对崔氏家族意见颇深,又无法过多解释,只能道:“是是是,我说错了。殿下不生气了好不好。” 陆尘彰这才高兴。 随着辰时临近,诸位皇子逐渐到齐。 今日授课老师乃新科状元贺松。 贺松此人,籍籍无名多年,一朝状元,天下皆知。与古板老成的崔太傅不同,他平日上课最喜出题考教。 贺松示意书童把自己带来的试卷分发下去:“诸位殿下,诸位公子,今次臣为大家出了一道试题。” 翻纸的“哗哗”声后,明鉴阁中响起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 贺松似是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并未阻止一些人小声哀嚎。 墨遐打开卷子一看,有些惊讶,也明白了大部分人此刻为何心如死灰。 这是今年春闱殿试的考题。 并且这是一道非常坑人的题目—— 鱼我所欲也。 .w.co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