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打蛇打七寸

听闻老夫人说换人的话，秦若珊想要反对，却心知徒劳无功。

最终抿紧双唇，应了声“是”。

见老夫人回房后，她目光阴郁地看向娘亲。

是谁曾口口声声谴责祖母打压，还道哥哥何时才能像秦家其他男儿一样，可以在西北军中建功立业？

眼下大哥给了机会，娘不但辜负大哥心意，还以怨报德！

她着实想不通，为何最近娘亲总是做出跟以往迥然不同的举动，好似“一朝得势，鸡犬升天”。

然而他们四房得以改善，全靠大哥大嫂一视同仁。若没有感恩之心，迟早会回到过去为奴为婢的境地。

到那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四房父子俩扶起林氏，目送她进入老夫人房间。

秦君喆见事情已了，在四房众人极为复杂的眼神中转身离去。

*

林氏的控诉声响起时，秦君屹正回到房中，执起棋子温声笑道：“宛宛，继续来。”

苏云宛刚要放下手中的书，就听到后院的报复之言。

她摇头叹道：“难怪你四婶一直被压制，这还没怎么的呢，就开始闹幺蛾子了。要是日后哪天得势，可还了得？”

刚开始，林氏极为低调。后来为了讨好她，极尽谄媚，想请她提携四房，尤其是未来有机会，让她儿子能出人头地。

如今裴氏一倒，她就开始露出深藏的另一面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从黑风寨启程后，林氏捧高踩低，对赵氏姐妹颐指气使，作威作福。

明眼人都能看出，赵氏姐妹与她有着闺中密友般的情意，林氏却依然将自己从老夫人那所收到的委屈，尽数发泄在她们身上。

不过赵氏姐妹也不是吃素的，直接以自己是夫人的丫鬟为由，将她撅了回去。

林氏自知站不住脚，就转移目标。

方嬷嬷身为教习，她不敢造次，只好使唤赵永福为她开小灶，彰显自己身为主子的存在感。

赵永福能在宫中那个吃人的地方混得风生水起，可不仅仅是因为厨艺高。

他只道了一句：“所有菜肴都有份例，请您找将军开陈条。”就将林氏打发了。

秦君屹经过接二连三的冷酷整治，再不是王府众人心目中的世子形象，成了说一不二的存在。

林氏哪敢为了一口吃的，闹到他面前。

姐妹俩将她的一系列动作当做闲谈，说与苏云宛听。

苏云宛自然让她们不用理会，还出言提醒秦若珊，让她看好自己的母亲。

要是林氏再要闹事，她不会纵容。

谁曾想，这才过去不久，林氏又一次表现出她的卑劣品质。

秦君屹沉声道：“我本想看在四房其他三人的份上，让她好过些，为此特意派出君喆从中斡旋（wò xuán）。谁知她既想要四房父子俩得到重用，又不想付诸努力。”

话音刚落，秦沐就迈过门槛进来，严声道：“大哥，我想搬动家法，严惩林氏。”

秦君屹思虑片刻，正想答应。

就见苏云宛道：“子渊，你对秦君宇有什么安排？”

林氏平日里被老夫人磋磨得还不够多么？可只要稍微给点脸面，便能蹦跶得欢。

一顿家法处置，不定能维持多久。

面对这样的人，就要像打蛇打七寸一样，将她的软肋彻底拿住。

秦君屹转瞬便明白她的想法：“我打算让他跟其他秦家儿郎一样，先到亲兵营历练一段时间，再酌情安排去处。”

并不是只要秦家血脉就可以加入亲兵营，所有加入的人，都需要通过严厉的考核，确保各方面素质过关。

他看好秦君宇，对方有这个潜质。

秦沐笑道：“那我这就去后院，让秦君宇跟亲兵队伍同行。至于四老爷，也一起打包送走？”

秦君屹：“……四叔已经上了年纪，难以适应亲兵队的节奏。你继续给他做特训，让他达到护卫水平，保家宅平安即可。”

“是，我这就去传话。”秦沐拱了拱手，退出房间。

后院老夫人房中，林氏面对墙壁跪地反省，忽闻外面传来秦沐故意放高音量的话语：“秦君宇，大哥令你速速收拾包袱，日后跟亲兵队伍一起走。”

她的身形猛地一晃，脸色变得比白纸还白了几度，转身恳求老夫人：“母亲，四房只有宇哥儿一个儿子，他不能以身犯险啊！”

老夫人冷声道：“那就多生几个儿子。”

话音刚落，她就眼冒精光，想到某个自认为绝佳的主意。

极会察言观色的林氏见了，心中升起莫大恐慌，羞红了脸道：“那儿媳与夫君再生几个孩子。”

老夫人鄙睨一眼：“你都多少岁了，还生得出来么！行了，好好反省，注意维持端正跪姿，挺直腰背，不可晃动，不可坐于小腿，否则别怪我的拐棍无情。”

林氏只好转身继续面壁思过，心中悔恨交加。

前院，苏云宛那盘棋终究还是没有下完。

几次三番被打断，她没了兴致，“我外出走走。”

秦君屹：“一起。”

伍少寒推着轮椅，三人一起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