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谢云槿扑棱扑棱耳朵,只觉一阵烫意从耳际传来。捂住耳朵,声音磕绊:“我,我肯定会帮你保守秘密,你好好说话!”
梁煊不再逗他:“好了,来把太傅布置的文章写了。”
谢云槿顿时耳不红了脸不烫了:“知——道——了——”
长宁侯忐忑等了许久,谢云槿刚回府,就让管家把人带来。
“如何,可有与太子说情?”
谢云槿点头又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长宁侯不虞。
谢云槿叹了口气:“父亲,您也知道的,因着三皇子的事,陛下对此事非常上心,殿下那边不好徇私,不过您放心,殿下说,此事不会波及侯府。”
“对了,您得赶紧把窟窿填上。”
“该处理干净的我都处理干净了。”若不是牢里那人仿佛跟他有仇似的一个劲儿攀咬他,长宁侯不会这么被动。
即便早有预料,长宁侯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不能再和太子说说情吗?”
“父亲,我只是殿下的伴读,没有那么大能量。”
长宁侯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也是,罢了,为父再想想其他法子。”
回到自己院子,谢云槿见侯夫人在院里等他,诧异:“娘,您怎么过来了?”
“娘来看看你,病可好些了?”侯夫人心疼道。
谢云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侯夫人身边,扶住她手臂:“好多了,娘,您不必担心,儿子现在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你爹又叫你去书房了?”侯府发生的一切,逃不开侯夫人的眼睛。
她知道,长宁侯对儿子态度的转变,更知道,这份转变是因为长宁侯在外出了事,想借儿子和太子的关系摆平这件事。
进了屋,侯夫人示意伺候的人出去,待屋里只留下娘俩,道:“你爹也真是,他自己犯的事,找你有什么用?”
长宁侯不止一次暗中示意她,要槿哥儿在太子面前为他说情。
“他连世子之位都不情愿给你,出了事倒想起有你这个儿子了,”侯夫人拍拍谢云槿手背,“槿哥儿不用理会他。”
一次次失望中,侯夫人已经不对长宁侯抱有期待了。
“我知道的,娘。”谢云槿乖巧开口。
“你爹是个指望不上的,万不可为了他与太子生出嫌隙。”两者相比,侯夫人更在意儿子的前途。
侯夫人拉着谢云槿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带着侍女离开。
夜幕降临,长宁侯跟前伺候的下人来传话,说长宁侯今晚不过来了。
侯夫人坐在镜子前,侍女动作轻柔为她取下发饰。
“这只玉簪是世子去岁送您的,最衬您肤色。”贴身侍女开口。
“槿哥儿是个好的。”想到儿子,侯夫人眉间闪过一抹柔色。
她最不后悔的,就是为了槿哥儿的地位,没让府里有第二个哥儿出生,不然,以长宁侯的秉性,指不定得出多少事端。
长宁侯不止一个孩子,却只得了谢云槿一个儿子,侯夫人也只有谢云槿这一个孩子。
谢云槿的重心仍在读书上。
沿袭前朝的科举制度,除了家族举荐,世家子弟还可走科举出仕的道路。
后者更受当权者喜爱。
太学里,有不少准备走这条路的。
顾承泽便是其中之一。
不久之后,他会以秋闱第一的成绩参加春闱。
谢云槿去年也报名了,但,刚好秋闱前一天,他生了病,整整半个月才好,错过了去年的考试。
要参加,只能等下次。
随着春闱日子接近,来京赶考的学子越来越多。
太学里会参加今年春闱的人不多,来太学读书的,除皇子之外,要么是皇子伴读,要么年岁尚小,或者家里有爵位要继承。
虽不参加,对三年一次的大比都很感兴趣。
“听说渝州有个不输顾兄名气的才子,也会参加今年的春闱。”
“渝州?是那个出了事的渝州吗?”
“是,听说有很多人慕名去拜访他。”
“拜访他做什么?”
“好奇呗。”
“你上次不也去凑热闹了?怎么样?”
“确实算得上一声‘公子如玉’,但比起我们学院的顾兄差远了。”
“你不能因为是太学的学生有失偏颇啊,要我说,那位冯公子也很出色。”
谢云槿本来趴在书本上打瞌睡,听到“冯”这个姓,“噌”的抬起头:“姓冯?从渝州来的?”
“谢兄也听说过吗?”
太子不在,说话的人凑到谢云槿桌边。
其他几人也围了过来。
谢云槿开朗、张扬,又有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在太学里很吃得开。
“听说过。”谢云槿点头。
与这些人所想的“听说过”不同,谢云槿知道这个人,是因为那个梦。
那天之后,谢云槿又做了一次类似的梦。
梦里的信息大多是片段式的,几乎全是和梁煊在一起的画面,其他信息非常简短,只是让他知道发生了这么件事。包括梁煊是如何一步步陷入众叛亲离地步的,谢云槿统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