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柳荷香登门
柳禾风拜访完周夫子和李白川之后,便与杨荷花一起回了杨柳村。
照着以前的习俗,这考中进士是要宴请全族的,便是柳禾风有些不愿,杨荷花还是置办了一场席。
想着杨家这几年对她还算是上心,是以这次宴请,便是柳家再不愿意,柳禾风还是做主请了杨家。
进士宴请结束之后,两人便不再多留,直接回了扬州城。
还有几日便要出发上任了,她们想着这几日先休息着,等后头收拾,收拾完了就可以直接出发。
两人才刚到了家中喘一气,柳荷香登门了。
昨日刚宴请完的杨荷花和柳禾风想着这两日休息一番,是以今天早上都是在床上多躺了一会。
只是这舒坦的时光还没享受多久,崔棠便进来说:“老夫人,荷香大小姐回来了,现在在前厅呢。”
听到柳荷香回来了,杨荷花坐直了身子,蹙眉问道:“荷香回来了,就她一人回来的嘛?”
崔棠想着正在前厅抹眼泪的柳荷香,一时之间竟也是语塞了。
她抬眸看了一眼有些焦急的老夫人,斟酌地开口道:“老夫人,荷香小姐一个人回来的,还在前头哭呢...”
“在哭”,杨荷花听了这话哪还坐得住,立马披露一件衣服,还喊了柳禾风一起去了前厅。
果然,还没进堂屋,一阵阵压在嗓子里面的呜咽声从屋子中传来。
杨荷花听了更是心急,当即加快了步伐,也不顾还落在后头的柳禾风。
才刚踏进屋子,她便看见拘谨地坐在堂屋椅子上,还时不时抹着眼泪的柳荷香。
心像是也被人狠狠揪了一下似地,杨荷花上前一把拉着柳荷香,问道:“怎么了大姑娘,谁欺负你了,跟娘说!”
看着满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杨荷花,柳荷香是再也控制不住决堤的泪水。
她扑了上去抱住杨荷花放声大哭起来。
被柳荷香紧紧抱着,杨荷花好不容易才抽出一只手。
她轻轻拍着柳荷香的后背,就像小时候安慰她那般,嘴中还念叨着:“大姑娘,这些年你受苦了,哭吧,哭出来再跟娘说。”
柳禾风才进堂屋,看见的便是刚刚痛哭了一场,还有些喘不上气的柳荷香被杨荷花拉着坐下了。
柳禾风也顺着坐在了柳荷香的另一边,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见四弟也已经来了,她拉过柳禾风的手,用力地握着,像是汲取了力量一般,才开口道:“娘,我要与秦观鹿和离。”
一句和离,如平地一声惊雷,杨荷花和柳禾风是久久缓不过神来。
像是怕自己听错了,杨荷花又问了柳荷香一遍:“大姑娘,你说的可是要跟秦观鹿和离。”
“是”,柳荷香虽然是低着头,声音确实格外地坚定,又重复了一遍:“娘,你们没有听错,我要与秦观鹿和离。”
柳禾风见大姐这般不像是一时兴起,便问道:“大姐,这是为何,之前见你与秦秀才也算是和睦?”
柳荷香抬起头,目光看向远方,是啊,前些年她与秦观鹿也算是琴瑟和鸣,两人甚至还有一儿一女。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却不曾想,在柳禾风考中举人后,一切就变了。
柳禾风考中举人后,秦观鹿是愈发沉默寡言,对自己还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若是如此这日子还算过得去。
只是那秦观鹿是她婆母的心肝,眼见他这样,婆母便把这怨气往柳荷香身上发泄。
想着这几年受的磋磨,柳荷香脸色渐渐沉下去。
她缓缓开口道:“前两日婆母生病,我给她侍疾,她找由头让我站三四个时辰便也罢了,昨日居然还将滚烫的药泼到我身上。”
说着柳荷香卷起衣袖,露出狰狞的烫伤。
杨荷花看着柳荷香衣服下的烫伤,只觉着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当即便要去秦家讨个说法。
柳禾风起身拉住了就要出门的杨荷花,说道:“娘,先莫冲动,你若是这般直接去了秦家怕是和离不成还会让大姐难做。”
柳禾风此言不差,原本只是怒气上头的杨荷花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她板着铁青的脸坐下了。
柳禾风转头接着问柳荷香道:“大姐,除了这个可还有旁的事?”
正在安抚着杨荷花的柳荷香听了四弟问她,又是想了好久,才开口道:“当初我刚到了秦家,想着家中人少要干的事却不少,便做主用自己的嫁妆买了个丫头,平时伺候婆母,刚开始还好,后来我觉着便是有些奇怪了。”
“奇怪”,柳禾风迅速抓住了这个词。
若是一般的事,怎么也谈不上奇怪,她便又追问道:“怎么就奇怪了?”
柳荷香便又说道:“之前这婆母有个头疼脑热的也都是那个丫头伺候的,这些日子她又病了非得喊着我在一旁侍奉着,还总是挑着刺。”
柳荷香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没多想,只觉着是婆母磋磨自己的手段。
而她身边的柳禾风听了这话,脑中却是升起了一个念头,只是她还差一点需要验证。
于是,她又问柳荷香道:“大姐,那个丫头是你用嫁妆买的,那个卖身契可还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