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坚定力量

在这幕场景中，白胡子所说的一席话，使得周围许多人陷入了沉默。的确，很多人思考过这些问题，但他们往往下意识地选择不去深入探究。

人性这种复杂的东西，真的不适合太过追究。一旦你深入了解人性，很容易对生活中许多事情产生消极的看法。说实话，站在顶峰的人物，哪个没见识过人性的阴暗面呢？

拿海军大将藤虎来说，他甚至选择自戳双目，原因就在于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堪入目的景象。

像革命军这样能够聚集众多志同道合、对这个世界持有积极态度、想要改变这个沉疴已久腐败世界的组织，在某种程度上已堪称一面镜子。

人们常说乱世出英雄，可一旦世界变得安稳，还能有多少英雄人物依然存在呢？他们在日益平和的世界里是否会逐渐消磨意志，滋生出更多野心，导致落后制度的复辟？昔日的大国不就是在二十国手中覆灭了吗？那个同样怀抱伟大理想的联盟，最终也在人性丑陋的侵蚀下灰飞烟灭。

至于革命军，他们能一直保持自身的纯洁吗？恐怕未必。就连罗亚自己也曾多次强调，要时刻警惕净化组织内部，防止投机分子、冒险分子的思想占据高位。即便强如罗亚，也不能确保每个人都具有高尚的伟大品质。这就是人性，不可避免的人性。

“人性呐。”战国不由得感慨。

作为大组织的领导者，更能深刻体会这两个字的恐怖。当年加入海军时，他也曾是个理想主义者，满腔热血。可如今呢？

不必说他，看看如今的海军，还有多少人真正坚守着最初的正义理念？又有多少人仅是为了获取武力带来的权力和地位而加入海军？甚至这些人还算不错的了，更有甚者单纯利用武力捞取地位，却不肯担负责任，甚至勾结海贼，剥削无辜百姓的财物。

一百个人就有百种形态，人心是最难以捉摸和揣测的。

强者即强者，弱者即弱者。强者可以保护弱者，也可以伤害弱者，主导权始终握在强者手中。弱者只能寄望于强者的怜悯或依赖制度的庇护，他们是被动的。而制度恰恰又是由强者制定的，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因为强者本身就是客观存在的。

观影的过程中，他们也看到了罗亚为了解决这些问题所付出的努力——他制定的制度、宣扬的思想、推动的政治教育。然而，这些似乎只能解决表面问题，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今天，白胡子提出的问题，再次引发了众人对于人性的反思。大家都很好奇，罗亚对此有何看法。他似乎从未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消极情绪。

“原来你一直纠结的就是这个问题啊，纽盖特。”罗亚听完白胡子的问题后，平静地笑了，眼神中充满积极的力量。

“什么是人性？从客观角度讲，人的本性又包含了什么？”罗亚接着提出了疑问。

“很多哲学家对此有过诸多探讨，我的故乡就有性善论、性恶论、无善无恶论以及有善有恶论，而你似乎直接将其归结为人之初性本恶。”

“没错。”白胡子沉默片刻，回答道。

他见证了太多黑暗与杀戮，目睹了太多人性的丑陋。

“那你认为，你自己是善是恶？”罗亚笑着追问。

这次，白胡子思索良久：“我不是个好人，但也并非绝对的恶人。”

这是白胡子对自己的评价。

“那我呢？那些武士呢？农民呢？世界政府的天龙人、海贼、海军士兵呢？”罗亚连续发问，令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确实很难得出一个准确而确切的答案。

罗亚没有继续故作神秘，而是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按照革命军的思想来看，如果抛开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片面地去谈论人性，最终得到的结论也将是片面的。”

“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去片面看待人性，而在后天的社会制度和教育上下功夫。”

在他看来，“纽盖特，你是一个正直的人；罗杰是一个具备基本是非观与道德观念的人；泽法、库赞、一笑先生、龙、伊万科夫等人则是既善良又有伟大抱负的人。”

“强者和心存正义并不矛盾，在腐朽恶劣的环境下都能孕育出正直善良的强者，我不相信在稳定和谐的社会体制下会滋生出更多的野心家和枭雄。反之，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就说明我们的道路是错误的，我们建立起来的制度也是错的，这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反对这样的制度，去打破这样的制度，寻找一条新的道路，就像我们反抗世界政府那样。”

罗亚双手扶在栏杆上，尽管新世界的恶劣环境令人压抑，但他的话语中却始终洋溢着强大的坚定力量。

“革命一定会取得胜利，这是必然的。”

“自从我离开故乡那时起，我就一直坚信这一点，并且直到现在也没有动摇过。”

“革命必将成功，哪怕不是在当下，也必然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实现。”

“我们要做的就是坚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一路向前，坚定不移，排除万难，赢得最后的胜利。”

罗亚挺直腰板，任凭新世界的狂风肆虐，也无法撼动他的身影。

他望向白胡子，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