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谢辞牵着莱安的手往门外走,将要离开时,却听身后的雌虫轻轻道:“莱安,你和我的确不一样。”
“我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一样。”
身侧的雌虫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回头。
在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谢辞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狭窄冰冷的隔间内,布莱克的金发暗淡无光,眼眸里却闪着细碎的金芒。
他的视线追着莱安走了两步,便转而落在手里的那本书上。
下一秒,金属门隔绝了谢辞的视线,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却总觉得,那只雌虫的脸上好像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布莱克的确在笑。
这个世界沉疴已久、积重难返,若不想其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必须得做出改变。
但有志之士何其稀少,世人汲汲营营,争名夺利,又有几个人愿意豁出性命来做一件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事情?
重症需下猛药,乱世得用重典。
所以在得到那只王虫的时候,布莱克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十几年装疯卖傻,隐忍至今,终于大仇得报,夙愿以偿。
他便只剩最后一件事要做了。
*
手铐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
莱安下午没去军部,留在家里陪谢辞补觉。
傍晚时分,放在床头的光脑急促地响起。
莱安似有所觉,小心地将谢辞搭在他腰间的手移开,起身去接通讯。
几分钟后,谢辞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抬眼就见莱安正站在窗边。
外面天色将暗,落日的余晖敛去光芒,朦胧的光线将雌虫的面孔晕得模糊又遥远。
他起身走近,抬手环住雌虫瘦窄的腰身,对方便轻轻靠了过来,片刻后又转身将脸埋入了他的颈窝。
莱安的声音在这样的姿势下显得含糊又沉闷,让谢辞听不清里面的情绪。
他说:“雌父死了。”
布莱克死了。
审判庭打来通讯的军雌说,他杀掉了隔壁的克希尔,而后自绝心脉身亡。
下手干脆利落,没有抢救的可能。
而就在布莱克死去的十几分钟后,被关在中央研究所的那只王虫也一同死去了。
他们当即提审了塔伯,然后从这只雌虫的嘴里得到了另一个消息:
隐虫是一种供养的体系,子虫供养母虫,母虫供养王虫。
当王虫死去的时候,母虫也会陆续死去,子虫同理。
塔伯之前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过这一点,是怕他们找到办法弄死王虫,进而影响到他精神海内的母虫。
却没想到布莱克这么疯,居然是把自己的生命和王虫绑到了一起。
谢辞听到这里,想起了布莱克绑架他时念的那段军部的宣誓词。
“为了虫族的荣誉,我们将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流尽最后一滴血,落日和星辰会将那腐烂的躯体埋葬,直至宇宙消亡,万物伊始。”
“……从成为军雌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这也是他为自己选定的结局。
新法典诞生之际,他用自己的生命为其献上赞歌。
他百罪难消,于是焚烧血肉,点燃薪火。
至此,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
夏夜微风徐徐。
谢辞和莱安坐在露天阳台上喝了一夜的酒。
夜幕低垂,繁星闪烁,死去的人变成天上的星星,照亮脚下的路。
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正文完-!
布莱克一怔,伸手接
过那本书,低眸细细地看了许久。
一直到透过窗的阳光一路从墙角挪到了床沿,他才终于把书合上,轻轻抬眸看向他们:“那副藏匿王虫的手铐里,有一枚芯片,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莱安点了点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便只能沉默。
两个目的均已达成,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谢辞牵着莱安的手往门外走,将要离开时,却听身后的雌虫轻轻道:“莱安,你和我的确不一样。”
“我也希望……我们永远都不会一样。”
身侧的雌虫脚步微顿,但并没有回头。
在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即将关上的前一刻,谢辞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狭窄冰冷的隔间内,布莱克的金发暗淡无光,眼眸里却闪着细碎的金芒。
他的视线追着莱安走了两步,便转而落在手里的那本书上。
下一秒,金属门隔绝了谢辞的视线,他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却总觉得,那只雌虫的脸上好像露出了一抹真心实意的笑。
布莱克的确在笑。
这个世界沉疴已久、积重难返,若不想其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必须得做出改变。
但有志之士何其稀少,世人汲汲营营,争名夺利,又有几个人愿意豁出性命来做一件注定得不到任何回报的事情?
重症需下猛药,乱世得用重典。
所以在得到那只王虫的时候,布莱克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十几年装疯卖傻,隐忍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