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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住他的后脑勺。一枚生锈的钉子就钉在墙上。
“好险。”隋郁笑道。
他们身上都有酒精的气味。向云来第一次离他这么近,分不清让自己脑袋昏昏然的是刚刚分享的鸡尾酒,还是隋郁的信息素。
集会中,混乱的影子和热腾腾的火光让黑夜都变得酒一样浓烈。温暖滚烫的血充盈了向云来的身体,他在隋郁的眼睛里看到一个仰头的自己,被隋郁包围和保护的自己。
“原来你有酒窝。”隋郁的笑轻得像叹息,“很可爱。”
他高明又轻巧,仿佛已经很熟悉怎样化解这种尴尬的暧昧时刻,每一个字都精打细算,绝不多一分或少一分。
他说完就收手,顺便拍拍向云来肩膀,像朋友,像兄弟。
“今晚确实开了眼界。”他说,“走吧。”
他们穿过窄巷,一个影子跟着另一个影子。向云来的耳朵热辣辣的。原来我有酒窝吗?他一时间完全想不起来了。
(“绿皮火车”·完)
向榕很为自己赶跑了任东阳而高兴,不停唠叨:“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啊?是个男的,还是那种男的。你不要被他的光环蒙蔽了。他是帮过我们,但不需要你这样报恩。还是你觉得他帮过我们,所以什么都应该答应他啊?”
向云来:“我还以为你忘了以前他为我们做的事。”
提到这件事,兄妹俩忽然谁都不吭声了。
向榕抱着萨摩耶坐下,嘀咕道:“就算他救过你我的命,你也不用答应他,跟他谈恋爱。你真的喜欢他吗?”
向榕的问题,向云来答不上来。他也不舍得怪妹妹,只好怨她为什么这么会问,净问让人为难的问题。可感情不都是摇摇摆摆、模模糊糊的吗?他想,若是什么都能明确说出来,人生简单许多。
他对任东阳的感情十分复杂,复杂到向榕这个年纪根本不可能理解。
他也从来没跟向榕说过,她之所以能够在北京上学、高考,任东阳花了极大的力气。这不是一桩容易的事情。
而且他并不反感任东阳--在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任东阳都是个称职完美的恋人,好得任何人都要羡慕向云来,说任东阳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运气。
因为是大运气,如果还要拼命细究,就太不识好歹了。
向榕还在说:“至少你要跟让你开心的人在一块儿吧!”
向云来:“人跟人之间不可能永远开心快乐啊。再说,你少为任东阳的事情跟我吵,我会快乐三百倍。”
兄妹俩不欢而散,各自进了卧室生闷气。
象鼩也生气。向云来摸了蛋糕店老板夫妻的精神体,又猫又狗的,它气得趴在那只月相表上哭。没有眼泪分泌,也没有哭声传来,只有月相表发出规律的声音,像小毛团的心跳。
“哪个男人在外面不玩啊?”向云来敷衍它,“但我还是会回来的嘛。”
象鼩的鼻子一抽一抽,在嗅月相表上几乎不存在的、隋郁的气味。嗅完又用表盘当镜子,左看右看地欣赏自己的外表。
“……你这样真的很猥琐。”向云来忍无可忍,“我摸别人的猫猫狗狗,你要闹。你当着我的面躺帅哥手掌心,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手机叮地响起,正是那位帅哥的信息。
隋郁:【来喝酒吗?】
向云来:【睡了,晚安】
隋郁:【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向云来:【问人啊,你嘴巴长我身上?】
象鼩挤到向云来的脸庞边上看,可惜啥都看不懂。向云来:“你想聊是吧?你来你来。”说完把手机塞给象鼩,坐在床头换睡衣。
不过一分钟功夫,象鼩就给隋郁发了张大脸自拍,背景里是向云来模糊的半片身体。
向云来脑子都木了,骂骂咧咧撤回,并立刻先发制人地在隋郁询问之前发了个:【?】
好一会儿,隋郁才回复:【我是真的迷路了。】
赶到隋郁身边时,向云来发现他没说谎。王都区的周末总是热闹非凡,不居住在王都区的特殊人类、对王都区好奇的普通人,全都涌入这个没有规范的世界。今夜尤其热闹,地底人和狼人的狂欢队伍挤满了几条街,一身黑衣的半丧尸人黑兵在角落和楼上警戒,人群水泄不通。隋郁独自坐在一个店铺的门口喝啤酒。狼人们把废弃的家具堆在一起烧成篝火,又唱又跳,火光远远映亮隋郁半张脸。向云来从人群里刚钻出半个脑袋,隋郁就看到了他,笑眼里一团火跳跃不止。
看着他,向云来想起在孙惠然家中对峙时,自己因过度愤怒,精神体力量失控溢出的事情。轻雾从向云来身上扬起的时候,他看见隋郁收回了银狐。
他跟隋郁说过,他进入他人海域的办法,是用自己化作雾气的精神体与他人的精神体接触,在接触的瞬间他就能侵入他人海域。他也记得隋郁提过,在遇到险情时,“释放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的本能。
违抗本能的隋郁,不让向云来接触到自己精神体的隋郁。
你我之间的秘密,究竟谁比较多?向云来边想,边朝他走过去,没好气地责备:“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就乱跑?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哨兵,狼人最喜欢了,